13

臺階上的人微微睜開眼睛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們。

「能在短時間內破了我的幻術，原來是兩個內心坦蕩、血氣方剛且沒有心魔的孩子啊。可惜了，還是得淪為我的祭品。

「不中招也沒關系，你們還能斗得過滿屋子的魂香麼？特別是你，蠱族少年，這些可都是你的族人甚至親人。」

煜君怨怒地看著他。

我打趣道：「君君，你有沒有感覺他說話好中二，好裝哦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以為自己打扮成這樣就是古人了麼？不過，他擱這待了十八年沒出去了吧，別說十八年，現在這社會，五年的變化都翻天覆地了。他躲十八年，出去還能跟人交流麼？」

「肯定不能。」

每到這種時刻，煜君都很配合我，即便平時喜歡跟我吵吵鬧鬧。

臺階上那家伙，即便雙眼只是微微睜著，我仍能感覺得到他在打量我。

但還是沒刺激到他說出我與他的關系。

他根本不在乎吧，他要的只是一個祭品。

他的眼睛重新閉上，手勢突然開始變換，大開大合，力道拉滿。

滿屋子的青煙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變換著陣型，還傳來砰砰砰的聲音。

很快，它們就將我倆團團圍住，而且距離越來越近。

看得我眼花繚亂，腦中還不斷傳來巨響。

我伸進帆布包里的手瑟瑟發抖，凌亂中摸出一把泡過陽符水的桃木劍，遞給煜君。

他的匕首只能斬殺罪魁禍首，擊退不了青煙鬼的。

接過桃木劍，他也沒有怠慢，朝著前方就是一揮。

面前的青煙鬼瞬間被擊散，很快卻又凝聚回來，但是位置確實后移了。

我轉身的同時，他握住我的左手，我則把他后面的青煙鬼擊退。

他一步步往前挪，朝著控制魂香的人靠近。

我的腳后跟已經撞到臺階上了，卻聽到上面的人冷笑一聲，好似在嘲諷我們。

緊接著，滿屋子的青煙鬼手中都凝聚了一把利器。

我揮動桃木劍斬向襲來的「尖刀」，「尖刀」被擊散時，還是將我手臂劃開一道淺淺的口子。

那些青煙鬼瞬間愣住了，都貪婪地看著我的傷口。

好嚇人。

我趕緊從兜里抓起一把我爺特殊泡制的糯米，撒向四周。

所到之處，都讓青煙鬼嗞啦啦冒起白煙，可是它們很快又恢復了。

可真是難纏。

我緊接著摸出穿著五枚銅錢的紅線，雙手結印后往上空一拋，本是一團的紅線立即撐開，呈五邊形旋轉著落下，將我倆圍在中間，也把一眾青煙鬼擋在外面。

每有青煙鬼試圖靠近，都會被彈開。

上面那家伙又在冷笑了。

「喜歡玩，那就陪你們玩。」

說完，青煙鬼蜂擁而至，猛地將我那銅錢紅線沖得四分五裂。

我們只能繼續揮舞手中的桃木劍。然而也明白，這玩意只是稍微頂用，人家一發功，肯定又失去作用了。他就是想要兩個鮮活的祭品在這跟青煙作戰，血濺現場。

「我能輕易把他弄來，但你不主動進來的話，我可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。你現在自己送上門來，是覺得能對付得了我，還是要為兩族獻身？」

他在跟我說話呢。

可是他都沒有回答我一個問題，那我也不回答他。

我余光突然瞥到煜君左手伸進腰間，把匕首拔出，甩向青煙滾滾的前方。

然而匕首并沒有穿過青煙，看起來棉花糖一樣的青煙，突然跟鋼鐵似的。匕首當的一聲斷開，落在地上。

我立即塞給煜君另一把桃木劍，我包里多的是。

他也沒有猶豫，甩出桃木劍。

桃木劍在半空的軌跡帶動青煙朝兩邊散開，然后穩穩地扎進墻壁中。

本該坐在那里的人，不見了。

14

「哈哈哈哈……」

只剩嘲諷的笑聲環繞我們。

神煩！

我胡亂砸著香爐，搞得滿屋子的青煙更加濃烈了，濃烈到我都快看不到煜君。

那家伙怕香反撲的，我把香爐打翻制造更多青煙，他能站的地方就不多了。而且，會讓他誤以為我慌亂了。

而那個家伙的氣息，還在不停變換著位置。

不可能，他速度沒有那麼快的，肯定用香來代替自己的位置。

我一邊砸香爐一邊擊退青煙鬼一邊問：「大叔，你叫什麼名字？」

「李常隱。」

他還真回答了。

他以為我在靠聲音尋找他的位置呢，回答我就是在挑釁我。

「哦喲，常字輩的呀，我媽華字輩的，比你小一輩呢，看來不能叫你大叔啊。」

「那是，我可是你親外公。你媽媽本是留在巫村給我接應的，卻背叛了我，還好生你的時候她難產死了，報應啊。

「還是古村人好利用呢。」

我現在能生氣，但是不能亂了方寸。

「我不是跟你說這個。哦喲，你常字輩的還在玩魂煉香啊，并且玩了十八年都沒有達到巔峰。

「你們煉香門最厲害的不是血煉香嗎？

「你都這把年紀了不玩最厲害的血煉香，你是不是不會啊？

「還在玩魂煉香，丟不丟人喏？

「我聽說，華字輩年紀最小的那個早就把血煉香玩得爐火純青了！」

這種家族門派，內部斗爭一般都很激烈，我挑撥一下就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