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爹不敢問他，只能我來問：

「我爹說他聽不懂，想讓您解釋一下。」

我爹白了我一眼。

沒事，目的達到就成，我爺開始解釋了。

「魂煉香不是煉香門最厲害的香，但卻是最惡毒的。從制香到煉香，都是。

「以魂制香的過程，陰魂無時無刻不在遭受煉獄之苦，時間越長，所制的魂香越厲害。

「傳聞煉香門的人大多自利，為了把一門功夫煉到極致，不惜犧牲很多人，包括自己的親人。魂煉香最后一步是獻祭少年，也可不獻祭。但是完成這一步的話，煉香師就能用意念控制魂香。

「兩族聯姻的話，蠱族那邊的規矩，必定要過山洞。所以，煉香師就在山洞里，手握蠱族所有陰魂。

「等你們進了山洞，煉香師完成血祭過程，就會拿著魂香屁顛屁顛地走人。

「侵害兩族的力量，也就此解散。」

我想的方向是對的，就是誤會我爺了。

「我是那個煉香師的血親，我從小就沒見過我媽媽，難道就是她……」

我爸捂著口鼻，泣不成聲，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。

我爺脫下鞋子就朝他丟去。

「哭什麼哭！躲在山洞里那個家伙，年份肯定很久遠，估計是我這個年紀的。

「你媳婦這麼好，你怎麼可以懷疑她，你怎麼可以懷疑自己的家人！」

我被內涵到了，跟我爹縮成一團。

想來也憋屈。

巫村和古村，斗了幾百年，最后被第三方耍得團團轉。

但是，也只有第三方同時迫害兩族的時候，兩族才會團結，多年的恩怨才有機會化解。

我捶了下坐墊，安慰他們。

「爸，爺，他這麼厲害，別人肯定進不了山洞。

但他現在指定我跟煜君進去，那我們一定能進，這也是個突破口啊。

「而且，煉香師不是沒有弱點的，他們不能近身，因為他們也怕被香反撲。

「到時候，我找個機會近身，把他嘎了，管他是誰呢。」

突然想到，蠱族人十八年前開始習武，也是有所準備的吧。

我爺還是很愁。

「這事魯莽不得，我們得做好萬全準備，才能讓你們兩個進去，讓這件事徹底有個了結。」

可是，我想自己進去啊。

10

我們這，一部分人給我準備道具，一部分人在商量怎麼跟對面古村的人溝通。

人群中突然闖入一個白皙貌美的女人，穿著對面古村的衣服。

我一看，這不是族長姑姑嘛，她怎麼神色慌張的？

我們村的人把她攔住，不讓她闖入我們的露天會議室。

「巫桐，出事了！」她在人墻外面大喊著。

我爺長袖一揮，沒好氣地大罵：「你才出事了，你全家都出事了！沒事詛咒我孫兒干嗎，呸呸呸！」

她咬咬嘴唇，眼含熱淚地望著我。

「巫桐，不好了，煜君他自己一個人進山洞了。」

哈？

我倒吸一口涼氣，跑出露天會議室。

我爸和我伯伯一人架住我一條胳膊，叫我別沖動。

爺爺也從會議室里出來，站在族長姑姑面前。

「進山洞，所以呢？你們也知道山洞不能進昂！那還忽悠我孫兒進！

「你們古村，十八年前就開始習武是為何？是不是早就知道山洞里的秘密，唯獨把我們巫族人蒙在鼓里？

「虧我們掏心掏肺想要兩族好，你們卻只想著自己，該不會是你們聯合山洞里的兇手來對付我們卻被反噬了吧！」

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，習武的事，是夢里頭我哥吩咐我要這麼做的，可能是想讓我們延年益壽。至于山洞兇險，我也是剛剛知道的。」

「哦？怎麼知道的？」

「今天起來我沒看到巫桐，跟煜君大吵了一架，孩子第一次意氣用事離家出走，我就跟上去了。結果，就看到他進山洞，背影有點僵硬，跟被控制了一樣，好生嚇人。

「可我只能走到山洞附近，里面飄出很多煙，我回過神來，瞬間就站在百米開外的地方，連著好幾次都這樣，好生玄乎，我更擔心了。」

我爺更生氣了。

「這種事你不是應該找我們這些更老道的人麼？桐寶一個小孩子，能解決你口中那麼玄乎的事？」

族長姑姑委屈搖頭道：「我這不是只認識他，想讓他想想辦法麼？」

「你不會放蟲子進去探路麼？」

「別說蟲子，就是蛇一進去就死了。」

我看得出，她是真的慌了。現在她家里只有她和煜君兩個人，姑侄二人相依為命，煜君要有什麼事，她不慌才怪。

她昨晚要留我，純粹是不想違背她哥的意愿。她不知道，她哥昨晚說那話完全是被控制的。

我掙脫開我爸和伯伯的鉗制，走到她面前。

「我現在就去找他，那個山洞，我能進去。」

說完，我就把他們給我準備的道具袋挎起，快步往山洞方向走，走得飛快。

走著走著，我忽然想起，當我爺第一次給我科普魂煉香的時候，我轉頭就跟煜君說了。他昨晚看到他爸那個樣子，也是猜到對方被煉成香了吧。

所以他昨晚是故意把我氣走的。

11

山洞在樹林深處，遠遠地就能看到洞口飄出青煙。

我張開雙手，攔住其他人的去路。

「接下來的路，我自己走就行。」

我爺撿起根樹枝，說道：「洞口有條死蛇，我先給你挑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