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尤拿槍抵著我的腰時,我的頸側還留著他的咬痕。
他利用我順利脫身后,我被同事戴上了手銬。
我解釋:「我們只是合得來的搭檔關系。」
同事一把扯開我的領子,露出曖昧的痕跡。
「搭檔關系?合得來的……兄弟情?」
1
審訊室里,換了個新面孔來審我。
小林出去之前難為情地說:「對不住了邵隊,你知道的,例行審問,畢竟楚尤逃跑之前和你交往最多。」
他不敢看我,別扭地別開頭幫我把領子拉上來。
我咬著后槽牙閉了閉眼,小林說得客氣,可我知道事情要嚴重得多。
楚尤是處理 419 靈異案時,上面從特異局請來的外援,編號 012。
我和他搭檔了幾個月,這幾個月里我們關系密切,身上還都留著為對方負的傷。
然而昨晚最后的抓捕行動時,楚尤說要送我一份大禮。
我們費盡周折摸到兇手窩點,卻發現所謂的「兇手」早已被囚禁。
那個和楚尤長相一模一樣的人,瘋狂掙扎著喊我「邵隊」,他說他才是特異局 012 號,他已經被我身后那個畜生囚禁了很久。
我驚異回頭,楚尤的槍已經頂上我的后腰。
那之前,我們剛剛結束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,楚尤用同樣的姿勢在身后鉗制著我。
他問我,邵城,可以嗎……
我不可置信地喝斥楚尤讓他別開玩笑,楚尤卻笑了。
聲音刮擦著我的耳骨,槍口在我的腰上輾轉。
「開玩笑?」他曖昧道:「那你覺得這個玩笑,夠刺激嗎?」
話音不落,頸側傳來冰涼的觸感和酥麻的刺痛,那個瘋子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。
槍聲響起,就著那個屈辱的姿勢,我眼睜睜看著 012 號被一槍爆頭。
多方圍堵,楚尤仍然完美脫身。
離開前他囂張地抹掉唇邊的血跡,遠遠地朝我笑。
我看懂了他的唇型,他說:「后會有期。」
……
至此,歷時幾個月的 419 偵破行動徹底宣告失敗,并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,所有真兇在楚尤的幫助下逃之夭夭。
而我不但遭遇了職業生涯中的第一次滑鐵盧,還因此成為嫌疑最大的幫兇。
2
審訊室的門「砰」的一聲合上。
陌生面孔鄙夷地瞥了一眼我的脖子,沖我亮了一下工作證:特異局 013 號。
「說說吧邵隊,那個家伙逃的時候既然沒傷到你,你為什麼不攔住他。」
我壓住翻涌的情緒,強迫自己冷靜。
我說楚尤的牙齒里似乎有麻醉劑。
然而這個解釋連我自己聽起來都覺得荒謬,荒謬得就如我們那一段真假難辨的親密關系一樣。
漫長的審訊正式開始,我和楚尤的接觸細節被一遍遍重復,放大。
3
我對楚尤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免疫力。
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城南兇案現場,他偽裝成了孩子形態。
血紅的夕陽照在陰森的老宅上,給破敗潑上了一層神秘的重彩。
楚尤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殘破之間。
他靠著歪斜的匾額,叉著腿,單手隨意搭在魔法棒上,活脫脫喪尸漫畫里走出來的能拯救世界的少年。
小林說這孩子快天黑了也不回家,非說要等我幫我破案,他找過民警,孩子不肯說家庭住址。
我倚著車門燃了支煙,透過煙霧和那孩子對視著。
用了一支煙的時間,鬼使神差地,我帶走了他。
從不愛管閑事的我,卻想帶這個打算離家去拯救世界的孩子,體驗一下什麼是人間險惡……
4
我帶他去了城南魚龍混雜的城鄉結合部。
給他看流浪漢怎樣爭搶食物,看流浪狗怎樣被追打,看天黑后橋洞子里是怎樣的潮濕和腐臭。
給他買了冰淇淋,他邊吃,我邊給他講做一個流浪漢的必備技能。
等他吃完最后一口,給了他最后一條忠告。
我告訴他,好心人給的食物不要隨便吃,無論那個人看起來多靠譜,他的冰淇淋里都有可能加了料。
我加的,
是瀉藥。
那天楚尤在衛生間里足足被折騰了一個小時。
我守在門外教育他。
「尿不濕戒了再想著拯救世界也不遲。
「瀉藥都吃不出來,還想破案?
「知不知道吹牛逼也犯法,再不回家我就把你銬起來!」
嚇唬了一通,末了惡趣味地逗弄。
「待會兒帶你去商場買身干凈衣服,有人問起你就叫我爸爸。
「憑什麼?你說憑什麼,誰拳頭硬誰是爹啊!」
里面傳來一聲低啞的嗤笑。
聲音不對!
下一秒,衛生間的門被打開,一片紅光晃得我睜不開眼。
光影中,成年楚尤就那麼猝不及防地出現在我面前。
人很高,比我還高一些。
赤著上身,水滴順著漂亮的肌肉紋理流下來,隱入腰間的浴巾。
紅光褪去,那張俊美到魅惑的臉,挑著眉朝我笑。
5
別開生面的初次相見,令人印象無比深刻。
我拿槍對著他,問他到底是誰。
他歪歪頭,隨手捏起塊盆景里的石頭。
問我是不是說過,誰拳頭硬,誰就是爹?
說著指尖輕捻,石粉簌簌而落。
「那麼現在,你說,我該是誰?」
……
那場打斗十分激烈,我被他下了槍,他被我踢飛了魔法棒。
拳拳到肉地互毆,直到他腰間的浴巾即將脫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