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連忙推開他,背過身去。
「怎麼可能!」
我們廝混的這幾天里,他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,他都沒告訴我。
這把我當什麼了?
他眼巴巴地跟上來,語氣有些委屈:「我以為那晚過后,我們不會再見面的。」
「那你還在床頭給我留電話?」
「我沒想過你會打過來。」
此話一出,我心頭一愣。
我忽然意識到,我沒擺清自己的位置。
我們都是各取所需,根本就不存在另外的關系。
這件事情的發生,主動權完全在我。
而現在我又有什麼理由去與他置氣?
更何況,現在他是我的甲方,我應該抱他的大腿才對。
畢竟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。
我大丈夫,能屈能伸。
我轉過身朝他擠出一抹淡笑,語氣恭敬。
「程總,還是先談談公事吧?」
程舒野大概是意識到我心態發生了變化,眉頭皺得更深。
開小會的時候,我發現他一個勁地盯著我發愣。
現在談的是十幾個億的項目!
他能不能上點心?
我氣得咬牙切齒,伸手敲了敲桌面。
「程總,我臉上有字?」
「沒有。」
「那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?」
程舒野不愧為一個粗人,對于自己的欲望毫不掩飾。
「你的嘴唇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。」
「我講了那麼久,你只注意到我的嘴唇?」
「能親親嗎?」
無法想象,在辦公室這麼嚴肅的氛圍里……
西裝革履,禁欲氣息十足的他是怎麼敢說出這些話的?
我深呼吸一口氣,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。
內心不斷告誡自己,要忍住,要忍住!
程舒野張開手臂慵懶地靠在沙發上,纖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拍打著沙發背。
他偏過頭看我,深幽的眸子里充滿了炙熱的欲念。
他媽的!忍不了一點!
穿西裝的糙漢,我也想試試。
我丟下手中的資料,直接上前跨坐在他身上。
程舒野被我的動作弄得猝不及防,卻還是任由我擺布。
下一秒,我俯身捧著他的臉吻了下去。
手從臉頰慢慢轉移到他耳后。
剛長出的頭發,扎得我手疼。
我不自覺地皺了皺眉,身子下意識地靠后。
程舒野的手搭上我的腰身,逐漸收緊,仿佛想要將我融為一體。
我倆吻得昏天暗地,但我還算清醒。
在他想要進一步時,我及時抽離,臨了還輕咬了一下他的嘴唇。
我看著他微腫的嘴角,心情莫名地舒暢。
程舒野弓起身子,嗓子啞得厲害,「怎麼了?」
我低頭整理凌亂的衣裳,一本正經道:「程總,在辦公室總歸是不好的。」
心里還是氣他,那自然是不能如他所愿。
能讓他難受,我倒也樂意跟著難受。
程舒野咬緊牙關,表情隱忍至極,「非要這樣?」
我蹲下收拾桌面的文件。
「等你想談正事的時候再找我吧。」
「周司年,你給我等著!」
我瀟灑地轉身,絲毫不理他在身后喚我名字。
4
沒等來程舒野的懲罰。
我當天就被綁架了。
準確來說,是被綁回家了。
我爸見我不肯低頭認錯,甚至連家都不回。
直接找人跟蹤我,我剛出公司大門就被架上了車。
剛進大廳,就看到我爸和一位女孩交談甚歡。
見我過來,我爸才起身與她介紹我。
「這是我的兒子,周司年。」
女孩我認識,是我爸說要介紹給我的相親對象。
溫珣禮,溫家的小幺女。
不愧是上流社會出身的名媛,行為舉止落落大方,氣質極佳。
她含蓄地點點頭,算是打了聲招呼。
我的教養也不允許我沒禮貌。
但我確實不想與她多談,干脆找了個借口,起身上樓。
留下我爸在與她賠禮道歉。
溫珣禮也知曉無趣,沒過多久便離開了。
在我爸眼里,永遠只有他的商業利益。
我知道他此次聯姻的目的,無非就是拉攏溫家入股周氏集團。
兩大家族聯手,事業蒸蒸日上,同時還能鞏固自己在商界的地位。
別人只看到貴族表面的風光無限,卻看不見貴族背后的身不由己。
我為了不被操控,所以才想要自己闖出一番天地。
但創業未半,而中道崩殂。
這都是拜我爸所賜。
如今他還上來做我的思想工作。
「溫家的小丫頭,我看著挺好,你們處處看。」
我平心靜氣與他道:「爸,我說過了我喜歡男生。」
一聽這話,我爸氣急敗壞,「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兒子?」
「我喜歡男生有錯嗎?」
「怎麼就沒錯!?周家就你一個獨苗!你難道不給周家傳宗接代了?」
「爸,我家又不是有……」幾億家產要繼承。
話到嘴邊,我又咽了下去,確實是有幾億家產要繼承,可能還不止。
我改口道:「我不能耽誤了人家。」
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,我的人生三大原則:
合法賺錢,尊重感情,知足常樂。
現在不是舊社會,講究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。
我不能昧著良心,去欺騙女孩子的感情。
對我對她都不是件好事。
這世間任何一份感情,都值得被尊重與理解。
我理解我爸媽之間沒有感情的婚姻。
但我也希望他能理解,戀愛自由。
我愛任何一個人,那都是我的自由。
我爸好言相勸:「溫家那丫頭,人家心悅你。怎麼你就不肯試試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