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朝失憶,老婆丟了。
發小指著視頻里賣力練舞的十八線小糊咖告訴我,「這就是你老婆。」
我不信,我老婆怎麼可能清瘦到這種地步,跟受虐待了一樣。
直到我看到他被隊友孤立,練舞練到身上瘀青連片,還朝我擠出一個笑容:「老公,我洗好屁股就過來。」
我愣住,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掉,悶悶道:「老婆,我想要抱抱。」
1
「大少爺,又怎麼了?」發小吊兒郎當地提著一籃水果站在我床邊。
我沉默地舉起我的右手,發小愣了下,眼神帶著難以置信往我身下看。
他磕磕巴巴地道:「要我給你騰地嗎?」
我無語地點了點無名指上的戒指,問:「我結婚了?」
發小緩過神來,點點頭,但臉色驟變,往后猛地后退一大步:「你失憶了?!」
「你還把你老婆給忘了?!」
我無語地點點頭。
我也沒想到,一朝失憶,把老婆給丟了,腦子里一點都想不起老婆的臉。
發小見狀,幸災樂禍地道:「那某人可有機會趁虛而入了。」
我蹙眉,他止住笑,連忙掏出手機,劃開一個視頻,指著里頭賣力練舞的十八線小糊咖告訴我:「這就是你老婆。」
他語氣輕蔑,毫不掩飾對糊咖的輕視。
我抿緊唇,斟酌他的語氣,臉上流露出不相信的神色。
我老婆怎麼可能清瘦到這種地步,跟受虐待了一樣。
2
我把視頻進度條拉到頭重新看,目光流連在他纖瘦柔軟的腰肢上,有一瞬間的凝固。
這真是我老婆嗎?那他為什麼不來醫院看望我呢?
「我靠,大少爺,你哭什麼?我可沒騙你啊,這真是你老婆!」
我鎮定地用手擦了擦眼淚,沒想到越抹越多,發小以為我不信,硬拉著我去找,「兄弟,你老婆真沒丟,人家上綜藝呢!」
我拍開他牢牢攥住我的手:「你不覺得我們倆現在有點曖昧了嗎?別碰我,我要為我老婆守男德。」
發小表情瞬息變得五彩斑斕,僵硬地扯了扯嘴角,把我帶到了最近非常火爆的一個選秀綜藝上。
我后知后覺地問他我老婆叫什麼名字,他意味不明地指著練習室里正下腰的男生跟我說:「沈滯。」
透過玻璃窗隱約能看見下腰男生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腰,但我卻被旁邊正壓腿的男生勾住了視線。
這兩個男生長得很像,如果單看兩個人露出的側臉,會認成是同一個人。
我沒作聲,推門走進去,方才下腰的男生立馬起身,驚喜地朝我跑過來:「游鶴哥,你是來看我的嗎?」
他身后壓腿的男生聞聲扭頭,眼睛里微微流露出委屈茫然的情緒。
我擰眉,余光分給他,但沈滯大大咧咧挽上我的手,擋住我的視線。
他說:「游鶴哥你來的正好,我餓了,我們去吃飯吧,就去你之前推薦的那家飯店。」
而被擋在身后的男生,眼睫溫順地垂下,似是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,抿緊唇,一言不發。
3
發小見我一動不動,拍了拍我的肩膀,三個人往門外走,留他一個人呆在空落落的練習室里。
走到一半我頓住腳,往回走,發小在我身后嚷嚷著問。
我冷漠地轉身,回他:「如果你覺得我失憶等于失智失明,那我們最近的合作,我認為可以先放一放。」
發小哽住,我忽略掉沈滯要來挽我的手,重新回到練習室門口。
男生盤腿坐在地上,支起一只,撩起褲腿,露出膝蓋磕出的青紫。
似是聽到我的聲音,他立馬扭過頭,不偏不倚撞上我打量他的目光。
神情是明顯的愣怔。
我推開門,踱步到他跟前,他動作慌亂,扯下褲腳蓋住傷痕,朝我擠出一抹笑容。
「你是誰?叫什麼名字?」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眼神連同語氣都淡漠到沒有一點溫度。
「沈鈞。」他抱住支起的雙腿回答我,臉色煞白。
我蹲下身,抬手撫摸上他的眉骨。
他一動不動地睜著眼,但眼皮顫抖的觸感在我手下格外明顯。
見狀,我沉默地抽回手,平靜道:「我失憶了,不記得我已經結過婚這件事了。」
他臉色又白一分,笑容徹底在臉上掛不住,艱澀地開口:「哦,記不住這件事也沒關系,協議還生效就行。」
4
協議?我跟他之間還簽過協議嗎?
困惑漂浮在我的腦海里,想了一會兒,無解。我只好起身。
他呆呆地仰起臉,手不自覺地按在淤青處,被疼得皺了下眉。
沒有說話,只是抿緊唇,像可憐、瘦弱的小狗在乞求主人垂憐。
我朝他攤開手心,淡聲:「起來。」
看著他那雙不經意流露出期待、驚喜的眼睛,我恍然發覺,面對他,我講不出任何重話。
可能因為他是我老婆吧。
在我出院告知特助我失憶的時候,他就把關于我老婆的基本資料都發了過來。
只是我徹底記不起我和他為什麼要結婚,以及我們之間還有協議這回事。
沈鈞悶頭悶腦地跟我回到家,我停住腳,轉過身,他神游似的栽進我懷里,無措抬頭。
我扣住他的腰,想穩住他的身體,可手剛覆上他腰間,他就因為吃疼,倒吸一口涼氣。
「怎麼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