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祝文欽,我沒死,我命大。」開口聲音是嘶啞的,根本不能連詞成句。
祝文欽沉浸在悲傷里什麼都聽不見,他嘴里念叨著之前說的讓我好好活著,但下一秒又變成了殉情……
「哥哥!我沒死!我真的沒死!」我一瘸一拐地走近他,抓住他滿是玻璃茬子的手。
「我還好好活著呢。我命大,之前跳海能好好活著,現在車禍也能好好活著……」他怕滿手的血沾到我,只能靠落滿冰涼雨珠的唇堵住我不吉利的話。
「李韞景,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,所有的惡報都可以遭在我的身上,全沖我來吧。」
他跪在地上沒動,我看著他,沒來由地可以分辨出他臉上的到底是淚還是雨。
「那,我問你,你親我是喜歡我嗎?」我一字一頓地問。
「李韞景,我喜歡你,從見到十八歲的你開始,不僅僅是因為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原因,更是你身上那股勁,你是我遇到過最特別的一個 Omega。」
23
如果他不提,我差點又要忘了我十八歲以前的事情。
躺在地上衣不蔽體,尤其是冬天,凍得我手腳發麻,經常餓肚子,還要時不時挨頓打,跟路邊上隨時都可能被踹幾腳的野狗差不多。
想到這,我念起祝文欽的好,又記起祝文欽的薄情。
「你說你喜歡我,你要怎麼證明?而且你之前跟我說過, 你喜歡漂亮的女人。」
我無法堅定不移地再次選擇祝文欽,但不能否認的一點, 我動搖了。
缺愛的人好像真的很容易因為被施舍一點愛就親近上。
我跟著祝文欽到了醫院,他包扎手上的傷, 我被推著去做各種身體檢查。
阿越知道了這事,風風火火跑過來, 守在我的病床邊, 終于見到了我嘴里的祝文欽。
「我以為你說的祝文欽跟大佬同名同姓, 沒想到還真是同一個啊?」
我不好解釋,只能敷衍附和幾句。
祝文欽說找到肇事司機了, 是文小姐和那個長得像他的替身,兩人合伙作案。
他已經報警了,接下來警局會介入處理。
我想了想問:「文家資金鏈問題是你做的?」
祝文欽拉著椅子坐下, 跟我說:「文家本來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, 已經從內部開始腐爛掉了, 不然也不會找我聯姻, 談合作。」
他頓了下, 語氣愧疚晦澀:「只是沒想到這件事牽連到你了, 對不起。」
難得聽他道歉,我手指摳了摳床單:「嗯, 我們……那個……」
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麼,就是現在兩人這樣的相處方式讓我很別扭。
「出院之后跟我去個地方吧。」
我沒問去哪, 他也沒告訴我, 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又挪開。
24
腥咸的海風直往我的臉上吹, 祝文欽站在游艇甲板上,一雙冷銳的眼含著濃重的愛意朝我看過來。
今時不同往日。
他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,我忍不住攥緊垂在褲縫兩邊的手。他像是洞悉我的所有情緒,朝我笑了下。
「韞景, 對我笑一下吧,好嗎?」
我左顧右盼故意挪開視線,就跟他之前勾著我一樣,勾住他期待的眼神:「祝文欽,你是我什麼人啊,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,我為什麼要給你笑。」
他抿唇沉默, 朝我遞過來我最愛喝的果酒:「那我等名正言順的那一天。」
我朝他招招手,學他以前招我過來的動作,他沒猶豫, 但很詫異地走到我身邊, 問:「怎麼了?」
我抿一口果酒, 嘗了嘗味,煞有介事地說:「你以前管我喝酒, 現在倒是主動朝我遞酒。這回,要不要再檢查一下?」
「可以嗎?」他朝前走一步, 問, 頗有紳士風度。
我往后退一步:「當然, 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……」
海風忽休住,連翻涌的浪花也驟停,像電影卡幀。
他忽然將我禁錮在懷里, 認真道:「我從始至終喜歡的只有你。以前是我步步為營耍心計傷到了你的心,但以后,我會好好珍惜你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