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艱難地蹦出一句:「哥哥,不要,說。」
18
這句話一出,時間仿佛陷入靜止漩渦。
我睜開眼,撞上祝文欽欲言又止的表情,兩個人都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那段傷人的話。
我起身,拼盡全力支撐起疲軟的腿往外面走,祝文欽努力壓抑所有的占有欲和欲望,心平氣和地問我:「你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要去哪?」
我為難、別扭地舔舔唇,扭捏了三秒鐘不到,實話實說:「去衛生間,剛剛起床就是想去方便一下來著。」
祝文欽:「……」
最怕空氣突然安靜,尤其是空氣里四處潛藏著噼里啪啦的燥熱因子。
祝文欽拿我沒辦法,嘆了一口氣:「其實房間里有衛生間。」
人一尷尬就會開始非常忙碌,我摸摸被臨時標記完的腺體,一瘸一拐地在祝文欽的提醒下進了衛生間。
再出去的時候,他已經自己包扎好了傷口,以及房間里放滿了營養劑。
我不明所以,但接下來的七天,讓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。
……
19
別墅里只有我和祝文欽兩個人,我趁著祝文欽還在熟睡當中,拿好我早就找到藏在床底下的手機跑出這棟別墅。
一路暢通無阻,他沒有故意給我設障礙,可能是在踐行承諾。
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當時有沒有答應。
我跑回了出租屋,一打開門,阿越正坐在客廳里面翹著二郎腿看電視,見我回來,他一臉驚喜。
但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跡,他怔住:「你不是給我發消息說你家里出了急事你要回去處理一趟嗎,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?!」
Beta 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,我理直氣壯地扯出一個謊:「幫我家里那邊的搬磚砌房,摔了一跤,摔磕磣了。
」
阿越信了我,點點頭,我轉身,輕吁出一口氣,回房洗了一個澡,準備狠狠補覺。
結果剛躺下就收到了祝文欽的消息:「只是臨時標記,不用去洗。還有,我們不會結束。」
我閉了閉眼,調整呼吸,冷靜下來,把手機關掉放到一邊,催眠自己睡著。
會結束的,我如是想。
他和文小姐肯定會在一起的。
20
項目收工,阿越和我跟著工頭去吃飯,路過一家高檔的餐廳,看到了我不該見到的兩個人。
祝文欽和文小姐。
我剛打算低下頭走開,就被兩人爭執的場面勾住了視線。
文小姐惱怒地將手里的文件夾朝祝文欽臉上甩去,我被她這一舉動嚇住了,祝文欽倒是若無其事地勾唇,抹了把臉上劃痕滲出的血珠。
他看見我了,朝我動動嘴,我困惑皺眉,隔著一段距離,我根本就聽不到他在說什麼。
阿越見我發呆,以為我是在艷羨里頭吃飯的有錢人,忙一把拉住我往前走。
祝文欽看我的眼神頓變,冷冷的,像一條蛇在吐著蛇信子。
我趕緊推開阿越的手,小聲催促他:「我們快走,快走。」
好不容易,祝文欽沒纏我纏得緊了,讓我有了自由喘息的機會。
現在要是再被盯上,我不知道后果是什麼。
21
一周后阿越帶我去上工,在工地上聽到幾個人在講,說這棟樓要爛尾了,文家資金周轉出現了問題。
阿越搖頭重重嘆息:「也不知道我們的工錢文家能不能全部結清。」
一開始只是小部分人在議論,后面就逐漸被港媒大肆報道,像是有人在背后施力助推。
我抱著手機不斷翻看存款,如果沒有這筆工錢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攢夠手術費用。
不過,不到萬不得已,我也不會去做。
阿越拍了拍我的肩,覺得很奇怪道:「負責人想見你,跟你談點事,文家的一個小姐,你們認識嗎?噢對,你去的時候記得問一下我們工錢的事。」
我也覺得奇怪,為什麼想見我。想不通就只好去赴約,阿越把車鑰匙扔給我,讓我晚上開車去,還讓我注意下雨小心打滑。
我拋了拋鑰匙,向他保證:「我的車技,你不知道?」
阿越捶我一拳,叫我凡事多注意點,我比了個 ok 的手勢,開車去赴約。
晚上雨勢漸大,我開的小心翼翼,往倒車鏡看了眼,旁邊不緊不慢地跟著一輛車。
車窗搖下一點,露出里頭祝文欽的臉。
我微怔,收回視線,專注開車,余光注意到他那輛車從旁邊飛馳而過,逐漸消失在我的可見視野里。
但后面又跟著一輛車,跟祝文欽不同的是,它車速飛快,像是在追尾…但又不止。
它好像是沖著我來的。
一道強勢的白光從后方打來,我緊張地握住方向盤,呼嘯的風鼓進我的耳膜,砰的一聲,好像是撞上樹干的聲音。
22
我頭昏腦眩間聽到了祝文欽的吼聲,撕心裂肺的一聲又一聲。
還有濃重的哭腔,像是我……死了一樣。
等等,我還沒死吧,我驚慌失措地摸了摸我的臉我的脖子我的身體。
動作間,余光瞥見祝文欽用拳頭生生捶爛車窗玻璃,他跪在地上,身上熨貼的手工西裝被大雨沖得濕淋淋,褲腿全是泥濘,哪有昔日高高在上的港城大佬模樣。
我舌苔泛起苦澀,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沿著我的下巴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