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
我覺得祝文欽瘋了，他以前從來不這樣，他明明理智冷靜的要命。

我驚慌失措地抬手扇了他一耳光，力氣就像是當初文小姐扇我的那一巴掌：「祝文欽，你冷靜點，你要生小孩你可以找 Omega……」

他溫柔地握住我打他的那只手，放在另一邊臉上，「解氣了嗎？沒解氣就繼續動手。待會兒就輪到我了。」

當流氓遇上更大的流氓，他是真的很無助。

我試圖賣慘喚起他的一絲清醒：「哥哥，我們以前明明是很好的……兄弟。我當初，我是被下了降頭我才那樣對你，現在我清醒了，我絕對不會再喜歡你了。」

他皺緊眉頭，牢牢鎖住我的手，開口，語氣艱澀：「不喜歡我了？清醒了？」

15

我瘋狂點頭，恨不得扒在他的耳邊瘋狂告訴他，我真的對他沒意思了。

我再也不會是當初那個滿眼裝著他，為他做犯傻事的李韞景了。

「我……現在想到之前那些不經大腦的事，我都想以頭搶地，我真的，我我我，我不該裝醉躺在你的床上，不該偷聽你的墻角，也不該在游艇上穿女裝親你。」

「別再說了，我讓你別再說了！李韞景，我求求你，別再說了。」祝文欽跟我額頭相抵，被我打過的臉頰浮起一層紅。

「要說的還得多虧了文小姐那一巴掌把我打醒了，還得……多虧了你把我關在房間里讓我挨餓，我才幡然醒悟。」

嘴唇上忽然落下一滴苦澀滾燙的淚，我納悶地眨了眨眼。

他那麼冷心冷情的人眼淚居然也是熱的。

祝文欽以吻封緘堵住我反省的話語，輕柔地撫摸我的頭發，讓我顫抖的身體鎮定下來：「對不起，我沒有保護好你，對不起，我沒有讓你挨餓的，我讓人給你送了飯，但是他們說你不吃。

」

我推開祝文欽，扭身卷進被子里，把自己裹成蠶蛹：「我沒有不吃。我很餓的。不對，我現在很困了，你走吧，我要睡覺了。」

我說得語無倫次，但想睡覺是真的。我拒絕祝文欽躺在我身邊，他沒說什麼，靜坐在對面那張小沙發上守著我。

睡到半夜，我照舊起床上廁所，沒想起來換了個地方住，按照之前的習慣往外走。

突然，黑暗中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：「你又要走嗎？」

我悶聲答：「嗯。」

就在我快要握上門把手的時候，那道聲音又繼續響起：「到底怎麼才能留下你？」

16

我憋得慌：「你到底想干什麼！！」

那團一直坐著不動的黑影忽然一動，朝我挪過來，我嚇得一激靈，拿起桌上的花瓶把他砸了個結實：「我可不怕你。」

黑影悶哼一聲，依舊沒停下朝我逼近的腳步，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頑強的……

我傻愣住，他輕輕抱住我，臉貼上我的脖頸，濕漉漉的水珠淌在我的皮膚肌理上。

「明明就差一點了，就差一點你的腺體就要復原了，就差一點我們就能在一起了。我不會趕走你，永遠不會，只是在文家人面前我必須這麼說。」

我鼻尖微動，鉆進一股鐵銹味，這才大夢初醒般按亮房間燈，被懷里抱著的祝文欽狠狠嚇了一跳。

「你流血了，你可千萬別暈過去啊，我去打電話幫你叫醫生。」我艱難地把祝文欽扶到沙發上坐下，扭身去找手機。

祝文欽扣住我的手腕，將我往回拉，鎖住我離開的舉動。

「你不要命了是嗎？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啊？我們明明都結束了，而且離開你，我過得……更舒服。

」

我被他氣的腦袋突突，被他扣住的手腕也因為用力，青筋暴起。

我試圖冷靜下來，跟他談判：「這樣，我陪你度過易感期，你想臨時標記就臨時標記，想永久標記就永久標記，總而言之，讓你爽一遍，行不行？」

祝文欽有半分動容，但扣住我的力度半分不減：「然后呢，然后你就讓我放你走，是嗎？還會去洗掉標記，還會去切除腺體，是嗎？」

17

他說的這些還挺疼的。

難免令我猶豫不決。

但為了氣他，讓他不爽到放我走，故意裝作被他戳中心事的模樣點頭。

「我不會讓我的信息素對你造成威脅的。」

祝文欽看了我一眼，眼神晦暗不明，像是從這一眼里確認了什麼，不顧額頭上的傷，將我扛在肩上。

忽然的腳下騰空讓我整個人一陣眩暈，我下意識握拳往祝文欽背上捶，但在聽到他的悶哼聲后收了力。

我躺倒在柔軟的被褥上，他壓過來，我大義凜然地轉過頭，錯開他炙熱的視線：「你……標記吧。」

話音剛落，就被他捏著下巴扳正，他不允許我扭頭，不允許我的手在床單上亂撓。

頭頂吊燈落下支離破碎的光，掉進我半瞇著的眼睛里，腺體刺痛，眼淚從眼眶滑落，卻消失在柔軟的唇上。

偌大的房間，被一股雪夜靜燃的檀木灰燼味充斥，漸漸地，屬于我的冰鎮烈酒香溢出來。

祝文欽張唇，聲音沙啞：「bb，還記得這張床嗎？之前你喝醉了，躺在哥哥這張床上，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？」

我腦子像是被塞了一團又一團漿糊，記憶七零八落的。

一會循著他的話想，一會想到那晚在游艇上發生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