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文欽沒動,靜靜地任由我笨拙地舔吻他的唇瓣,只是抓著我的手腕輕輕摩挲。
爾后驟然用力將我拉開,他將我整個人擋住,但挨打這事防不勝防,文小姐氣沖沖地往我臉上打了一耳光。
幾乎是啪地一聲脆響,打得我偏過臉,耳朵火辣辣地燒起來。
她將手上拎著的包往我身上砸,「哪里來的小狐貍精,居然勾引我的人!」
我的抑制貼不小心滑落,一點信息素泄出來,文小姐擰眉怒罵:「原來是那個劣等 O,祝文欽把你養這麼大,就是讓你這麼回報他的嗎?不要臉!打你都嫌臟了我的手!」
我整個人被她打得發懵,祝文欽伸手攔住她,撩起眼簾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文家掌權人。
驟然回頭,他按住我的腺體警告我:「收起你那些卑劣的心思。」
9
他跟文家利益關系牽扯極深,我理智地分析出個中利弊,抿緊唇,退讓一步。
只是文小姐不依不饒:「祝文欽,這種人你還留在身邊做什麼!我們雖然還沒結婚,但他留在你身邊我不放心,今天他能做出這種事,保不齊后面就能爬上你的床!」
祝文欽深深看了她一眼,宛如體貼的愛人替她做主:「那就聽你的,把他趕出去。」
我的心臟在這一刻陡然下沉,大腦神經組織也開始罷工,我聽不懂,祝文欽在說什麼……
我張張嘴唇,渴求他施舍我一個眼神,渴求他收回驅逐我的話:「哥哥,不要。」
祝文欽眸光微頓,嘴角雖翹著,但笑意不達眼底:「文小姐可還滿意?」
他讓阿朝將我帶到游艇上的房間里,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目光化作的利劍刺穿了孔。
但我已經麻木了。
我沉默地坐在房間里,門外是阿朝和幾個弟兄在守著。
我不知道祝文欽要這樣關我關多久,可能等游艇 party 結束,我就立馬成為他的一顆棄子。
一想到之前還信心滿滿地要拿下祝文欽,我就覺得自己很可笑。
我在密閉昏暗的房間里坐了一整晚,一直到另一天的中午,也沒有人給我送飯,就讓我一直挨餓。
祝文欽就像是忘掉了我這個人一般。
不過我仍然抱著一點希望,可能是文小姐下了死命令,他也沒辦法。
沒辦法嗎?但我有辦法,無非就是孤注一擲。
10
凌晨兩點半,整艘游艇陷入死一般的沉寂。
傍晚吃了阿朝悄悄拿給我的熱粥,被餓到發疼的胃才稍稍舒緩了點。
我跟他說我已經想清楚了,讓他去跟祝文欽交差,現在門口看守的人全都被支開了。
我推開門,往甲板上走,昏昏暗暗的,我根本看不清前路,陡然腳下一滑,臉著地。
鼻頭磕在鐵板上,抹到一手血。
我怕驚動里頭的人,輕手輕腳地爬起來,爬到欄桿處,看著波浪起伏的海面,有一瞬間的躊躇。
其實我這人挺貪生怕死的,被祝文欽收留前一直被那群小混混 Alpha 欺負,摸爬滾打吊著一口氣,遇到祝文欽才得以喘息。
盡管他把我撿回去,是因為一份高達 98% 的信息匹配度檢驗報告。
搭在欄桿上的手開始發抖,我回頭,看不清來路和回頭路。
游艇上忽然響起腳步聲,聲音傳導的方向是我剛剛逃出來的房間。
我茫然地睜了睜眼皮,在聽到打開我那扇房門的聲音時,果斷從游艇上跳了下去。
恍惚間,我聽到了祝文欽在喊我,他的嗓音在我的耳邊,被海水切割成碎片,流不進我的耳朵里。
因為我怕疼。
只是大家都以為我習慣了。
11
好消息,沒死成。
壞消息,腺體修復好了。
阿越蹲在工地上跟我說,這是因禍得福,以后沒人想得起我是劣等 O。
我拉著工人帽擋住前額,開玩笑跟他說:「誰說劣等 O 就是腺體發育不行啊,說不定我秉性劣等呢。」
「瞎說。你怎麼凈說自己不好。你這吃苦耐勞可是咱們獨一份。」
阿越是我的 beta 師父,也是我的救命恩人。把我從水里撈起來救了我一命,又帶著我找工作開啟新生活。
晚上躺在一張床上聊天,阿越又開始回憶把我救回家的事,他突然道:「你當時看著特像是為情所困。」
我噎了一下,心想有這麼明顯麼。不過幸好他沒重提我當時詭異的打扮。
我用我有一個朋友為開頭,把我跟祝文欽的事講給他聽,他直言不諱:「被吊橋效應欺騙了吧。」
我:「我朋友真的覺得祝文欽對他也是有感覺的,不然為什麼對他那麼好……還親……」
阿越:「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。」
還沒等我點頭示意他說,他就自顧自地點評:「你挺像祝文欽的舔狗的,他給你一點甜頭,你就沖他搖尾乞憐。」
我失語扭頭,沒想到他直接點出我。
還挺對的。真是一針見血,一語驚醒夢中人。
「我長這麼大,沒遇到幾個對我好的人,祝文欽是一個,你也是一個。」
但祝文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。
他收留了我,我就做他的幫手,還清恩情。
越界了,我就如他所愿消失。
我不該對他還抱有期待。人不能在同一個火坑里再跳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