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程凈，你到底發生什麼了？那兩個多月你去了哪里，我問了所有和你玩得好的人，他們都說不知道。」

我愣住了，那段時間，林清池找過我？

「我問遍了所有人，他們都不知道，我去了你家，但是被你媽媽趕走了……」

我猛地抓住林清池的手，驚惶失措地開口：「你去了我家？」

見我反應這麼大，林清池茫然地點了點頭：「你突然消失，我……很擔心。」

擔心，林清池現在跟我說這些，難道那天他沒有聽懂我媽說什麼嗎？

「你擔心我？你憑什麼擔心我，林清池，你是我的誰啊？」我的眼眶發酸，莫名有些委屈。

「我是……」林清池停頓了一下，「你的朋友。」

朋友……只是朋友。

我松開他，神情恍惚：「那真是謝謝你了，好朋友。」

林清池是個很仗義的人，朋友突然消失，他肯定是會擔心的，所以我在激動什麼？

他把我當兄弟，我卻對他存那種卑劣的心思，我真惡心。

「程凈，你有什麼事，可以告訴我，我可以幫你。」他還是這樣，在什麼都不知道前就說出可以幫別人。

我還真是想知道，我的這件事，他怎麼幫我。

「你確定你能幫我？」我用手里的卷子抵住他的胸膛將他壓倒墻上，一字一句說，「我喜歡你，你打算怎麼幫我？」

林清池瞳孔慢慢放大，他喉嚨動了動，半天才問出一句：「你，認真的？」他嚇到連說話的語氣都在發抖，就這？還說幫我？

沒人幫我，也沒人救我。

腦子里又開始出現那些刺耳的聲音，我捂著腦袋，揮開林清池伸過來的手。

「是，認真的，覺得我惡心？我是變態？」

林清池的臉在我眼前亂晃，亂得我頭暈。

那天我幾乎是落荒而逃，已經有很多人說我惡心了，我不想聽林清池也這樣說。

他這下不會再出現了吧？

12

高考前一個月，我爸出軌了，被我發現后他讓我替他保密，他說我媽那樣的性格，被她知道了我們家會雞犬不寧，我要高考了，不想我被這些事影響。

我笑著看我爸，他還真是好父親，這麼替我著想。

我點頭答應下來。

剛打開門家里的爭吵聲就如洪水猛獸一般涌了出來，能砸的都被砸了，我爸臉上的巴掌印映入眼簾，我媽臉像是要氣變形了。

「爸，媽，你們這是怎麼了？」我抱著書包杵在門邊，不敢動，其實心里樂開花。

我知道我爸出軌的事被我媽發現了。

我爸打量著我，他懷疑是我告的狀。

我無辜地搖搖頭，他還沒能怎麼著，新一輪的爭吵就開始了。

被我媽趕回了房間，我開著門，一邊做題一邊豎起耳朵聽樓下她們的吵架聲，以我媽的性格，這件事不會那麼快平息。

這個家不安寧，我就舒服了。

她們剝奪了我安寧的權利，又憑什麼享受這份安寧。

難得安寧的時刻，是因為我媽的工作項目出了問題，她的方案在競爭對手那里率先啟用了，雖然她及時補救了，還是受到了懲罰，她被降了職，差點招來官司。

巧合的是，我爸的出軌對象就在她競爭對手那個公司，我媽想要起訴我爸，可她實在是好面子，家丑不可外揚，最后她還是沒有采取法律手段。

我勸她和爸離婚，反倒被她罵了一頓，說我也想讓她丟人。

她所謂的面子，比一切都重要。

家里的爭吵永無止境，我爸在家里待不下去就去找他的情人，臨走時是我給他遞了包，所以他和情人那一番刺激的發泄全被我以文件的形式存了下來。

我媽上輩子大概是個忍者，即便這樣也不跟我爸離婚。

她這麼能忍，為什麼當時就不能容忍一下我呢？為什麼非要把我逼到這種地步。

高考那兩天，我爸和我媽和好如初，他們一起送我去高考，接我回家，在別人眼里，我們家特別美滿幸福。

那扇門一合上，這一切都蕩然無存，這個家是讓人惡心的，是腐爛的。

高考結束后，我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兩天，手機上的紅點告訴我發信息的人已經在憤怒邊緣。

我趁爸媽沒注意出了門，走的時候把那把伸縮刀子揣進了口袋里。

高考結束了，有些事也該了結了。

13

溫熱的血液灑在我的臉上，我看著那張怒目圓睜的臉，就是這張臉，在戒同所里一次次羞辱我。

我媽以為把我送進去就能治好我，殊不知那里面的人更可怕，他們本來就是跟我一樣的人，在那里面欲望來了，唯一能解決的就是隨便找個人。

他是里面的大哥大，看上誰不用自己說，別人就會幫他安排好一切，我至今忘不了他是怎麼欺負我的。

陷入皮肉的繩子，扇腫的臉，被人圍觀的羞恥……我做夢都想殺了他。

他出來之后竟然還敢說喜歡我……

喜歡我，就該為我做我想做的事，現在事做完，他就該死了。

「喜歡到能為我去死，那我只能成全你啊。

」我拉好被扯壞的衣服，手起刀落，切下那人身體的某個部位，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，最后割開他的動脈。

血流了一屋子，我坐在角落里，看著他，恐懼一點點消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