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安被按在一旁，我則被梁遠抓到身前。

「還會咬人了是吧。」他拍著我的臉，神色不明地掃過陸安，我頓時僵住。

「你不愿意，讓他替你也行。錄像機總不能白帶過來吧。」

「自己來還是讓他們動手扒？」

陸安皺眉，有些疑惑地盯著梁遠。

我一瞬間手腳冰涼，用力閉了閉眼，手指按在校服紐扣上。

我不能連累陸安，他那麼好，不能經歷這些。

陸安的視線落在我身上，這讓我感覺更加難堪。

我緊閉著眼，一點點脫去身上的衣物。

「梁遠！」陸安的聲音與以往截然不同，暴怒，恐懼，飽含警告。我從未聽過他這樣的聲音

我感覺梁遠動作一頓，隨后嗤笑一聲把我推在地上。

「嘖，今天沒興致了，你倆滾吧。」

梁遠話雖是對我說的，眼神卻一錯不錯地盯著陸安，有些怪異。

從我身旁路過時，梁遠彎腰，壓低聲在我耳邊開口：「可憐蟲，你不會真以為陸安是什麼好人吧？」

5

梁遠或許是玩膩了，近幾日都沒有來找我。

只是幾次撞上時都用那種奇怪的神情盯著我，似憐憫，似嘲諷。

回家時，家里空無一人，我站在客廳有些發愣。

陸安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，冷聲道：「我爸帶你媽出去旅游了。」

「我不喜歡家里有陌生人，阿姨也走了。」

「陌生人」三字被他說得又慢又重，我直覺他心情有些不好。

「吃飯了嗎？我去買？」

陸安走過來，低頭看我一會兒，開口說：「你給我做吧。」

我點點頭，換了衣服進廚房。

沒過多久，就被人從背后抱住，頸窩處也一沉。

「陸安？」我直覺這樣的姿勢并不適合出現在兄弟之間，可陸安動作乖順，沒什麼其他舉動。

「哥，梁遠那樣對你，你為什麼不反抗。」

我輕眨了下眼，抬手揉了下陸安毛茸茸的腦袋：「我怕反抗后他們會盯上你，我會保護你的。」

陸安愣住，隨即大笑起來：「哥，你還真是……蠢啊。」

最后幾個字太輕，我并沒有聽到。

「沒事，我是說，謝謝哥。哥可一定要保護好我呢。」

我點點頭。

學校，我正在收拾東西，一個女生卻突然跑到我面前，是班長。

她有些緊張地看了下周圍，又問我：「那個，陸安今天沒和你在一起嗎？」

我搖頭，陸安比我小一級，平時沒事不會來找我。

她似乎松了口氣，有些猶豫又緊張地開口：「你知不知道，陸安和梁遠昨天的事……」

6

「哥，你們說我什麼呢？」陸安突然靠在門邊抱胸，挑眉看著班長和我。

班長似乎極為害怕陸安。渾身一哆嗦，抱著書就匆忙跑出教室。

我愣在原地。陸安和梁遠怎麼了？她想告訴我什麼？為什麼陸安一出現，她就不敢說了？

和陸安回去的一路上，我都魂不守舍。

「哥，你不會是懷疑我吧？」陸安冷不丁出聲，把我嚇了一跳。

「我懷疑你什麼？」

他停下腳步，側身低頭看向我，眼中神色莫名。

「懷疑我和梁遠是不是有關系。」

我確實懷疑。班長今天奇怪的反應，器材室那雙球鞋，梁遠意有所指的暗示。

「哥，我真寒心。你忘了我為你都進醫院，差點沒命了。」陸安聲音委屈，表情更是難過。

我瞬間心生愧疚。

是啊，我怎麼能因為一些不確定的證據就懷疑他呢，他沒理由這樣做。

剛到陸家時，我和陸安并不親近。

某天，梁遠突然開始對我霸凌，把我拖進空教室，用棒球棒毆打。

我當時還會反抗，無奈他們人數眾多。是偶然路過的陸安救了我，還為我擋了一下，導致棒球棒直接擊中他的頭，腦震蕩進了醫院。

自那以后，我和陸安關系親近許多。

我怎麼能懷疑他，他是唯一一個對我伸出援手的人。

他救了我那麼多次。

臉頰發燙，我不住向他道歉。

「對不起，我……」

陸安摟住我的肩，我并不喜歡這樣親昵，可此時也只能接受。

「好了哥，沒關系的。只是你下次可不能再懷疑我了，我會傷心的。」陸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，我不住點頭。

「不過，如果哥想補償我的話，送我生日禮物吧，下周我生日。有宴會，你可一定要來。」

7

陸安的生日禮物成了難題。

我挑了好久，終于在商場看到一塊腕表，只是過于貴重。

我看了許久，咬咬牙還是買了。

陸安生日在周四，因為是主人公，他提前走了。而我怕來不及，打算帶著禮物，放學直接過去。

沒想到，又被梁遠拎到了空教室。

「這麼看我干什麼，想想還是覺得你有趣，怎麼能輕易放過你？」

「你懷里護著的是什麼？」

是給陸安的腕表。他伸手，我后退一步，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。

他強硬地從我手里抽出禮盒，拆開，看清之后冷笑出聲。

「給陸安的？你和他關系還真好啊。」

「不過，這麼便宜的東西，你也送得出手，你以為陸少爺會戴？」

梁遠的羞辱讓我愈加難堪，我想搶回來，反而被強制按在地上。

又是漫長而熟悉的毆打。

梁遠離開時，把表從高處摔在我眼前：「和你一樣的便宜貨，還是別送了。」

我縮成一團，嘴角還在往下流血，左手應該是骨折了，根本撿不起腕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