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霸凌時，只有繼父兒子護著我。

我把他當成救贖，卻撞見他和霸凌者勾肩搭背，笑容散漫：

「打狠一點，看見他那張臉我就惡心。」

我冷笑出聲，他轉頭笑容凝滯。

后來，他卻跪在碎玻璃上，將刀插進自己胸口，卑微又癲狂：「哥，殺了我，也別不要我。」

既然如此，那你就去死吧。

1

「跪下，爬過來。」

梁遠被眾星捧月地圍在中間，隨手將玻璃瓶摔在地上，有幾塊碎玻璃濺到我腳邊，把校服劃破。

我緊靠在墻角，抿唇看著滿地碎玻璃，拳頭緊握，咯吱作響。

這不是第一次了。一個月前，母親帶著我嫁給繼父，強行把我轉到這所貴族高中，我什麼都沒做，就成了他們霸凌的對象。

看我太久沒動靜，梁遠蹺起二郎腿，挑眉開口：「不愿意？那讓陸安替你爬？」

聽到陸安的名字，我猛地抬頭，血紅著眼睛瞪著梁遠，聲音都隱隱發抖：「你別碰他！」

陸安是我繼父的兒子，更是在我遭受霸凌時唯一護著我的人，我怎麼能連累他。

「少廢話，你爬不爬。」

血液上涌，心臟怦怦作響，我渾身發熱，心里卻一片冰涼。

在眾人嘲笑聲中，我緩緩俯身。

劇烈的鈍痛幾乎讓我不穩，

我咬牙，不讓眼底滾燙的液體墜落。

不過五米的距離，我用了足足半個小時。

我疼得渾身發抖，仰面倒在地上喘著粗氣。

梁遠走過來，俯身在我臉上拍了拍，：「狗就要有狗的樣子，這樣才乖。」

不知在空蕩的衛生間躺了多久，我起身，拖著腿走出學校。

陸安還在等我。

2

「哥！你怎麼了？又是他們干的？」陸安看到我，遠遠跑過來，眼底滿是焦急。

我靠在陸安身上，疼得說不出話。

「我去找梁遠！」

陸安比我小一歲，卻已經比我高了，只是長得精致貴氣，性格又乖，惹人喜愛。

如今他垂眼看著我，眼睛發紅，聲音還有一絲哽咽。

看他為我焦急的樣子，我心底劃過一絲暖意，更加堅定了絕對不能讓梁遠動他的念頭。我要保護他。

我虛弱地拽住陸安的衣角：「先回家吧，我疼……」

陸安抿了抿唇，將我背在背上，小心避開我身上的傷。

少年身上干凈的皂角香讓人安心。

進門時，我媽正在喝燕窩，看見我血淋淋的樣子嚇了一跳。

「這是怎麼搞的！」她匆忙跑到我身邊，從陸安手里接過我。

陸安要說什麼，我沖他搖搖頭，還是不要把他扯進來的好。

我和我媽單獨上了樓。

「媽，我被霸凌了，我想轉學。」我低頭沖她說。

過了好久，她沒有一絲回應，我突然涌出無限的恐懼。

我抬頭看她，她眼眶發紅，卻避開我的眼神：「我好不容易才讓你轉到這里，我和你叔叔也還不穩定……」

「兒子，是不是你哪里得罪了人家……」

眼淚瞬間涌出，喉嚨漲得我發痛，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已經死在了滿地碎玻璃上。

不然為什麼我會這麼疼。

我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好陌生，她真是我媽媽嗎？是的話，為什麼一點也不在乎我？

她不問我痛不痛，不問是誰欺負我，只問我是不是惹了別人。

因為學校都是權貴，她怕我給她帶來麻煩。

我一句話說不出來，眼淚卻流了滿臉。她猛地站起來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，聲音發抖：「我去給你找醫生。

」

我坐在昏暗的房間里，把自己縮成一團，感覺周圍冷得刺骨。手中的小刀已經無意識放在手腕處。

突然，房門被打開，我抬頭，看見光線從門外照進來，落在少年身后。

陸安站在光里，輕聲開口：「哥，我給你上藥。」

是陸安，他再一次救了我。

3

梁遠依然不肯放過我。

自習課，他們把我拖進器材室。

我已經不再掙扎。所有反抗都是徒勞，老師不管，我媽也不在乎。

更何況，我怕他們把目光轉到陸安身上。

我像破布娃娃一樣被按在梁遠腳下，麻木地思考今天他準備怎麼折磨我。

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角落的球鞋，我怔住，那是陸安今天出門時穿的款。

我抬頭去看，角落空無一人。

「喂，你這麼聽話都沒意思了。」梁遠低頭掰過我的下巴，皺眉看著我，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。

「孟清最近怎麼總和你說話啊？你喜歡她嗎？」

我一怔，孟清是我同學，她……好像喜歡陸安，所以最近總是找我打探。聽聞，梁遠被孟清拒絕過。

「沒有，只是同學偶爾說話……」我含糊不清，我沒辦法解釋太清楚，否則梁遠極有可能因為孟清找陸安麻煩。

梁遠嗤笑一聲，隨手打開身旁的錄像機：「也是，像狗一樣的慫貨，誰會看上你。」

我看向漆黑的鏡頭，心中涌上不安。

梁遠叼著煙，漫不經心：「脫了吧，打了你那麼多傷，我還想記錄一下呢。順便讓同學們看看，免得孟清真對你有什麼心思。」

我瞳孔緊縮，狠狠咬在按住我的人手上，趁著他吃痛松開就往外跑。

「給我抓回來！」

卻沒想到，在門口撞見陸安。

4

他似乎是來取籃球的，看見我還笑著和我打招呼，我卻頭皮發麻，因為梁遠他們還在室內。

我拉住陸安手就要帶他跑，突然被人從后拽住頭發，連同陸安一起，被拖回器材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