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，龔宇哲挺好的，長得好看，學習又好，人還貼心。

也……不是不可以試試。

我輕輕扭過頭，小聲叫了一句：「老龔？」

沒反應。

「龔宇哲？」

還是沒反應，看來是睡著了。

我屏住呼吸，被子下的手慢慢朝龔宇哲那邊挪動，最后，碰到了他的手。

一觸即離。

我的心跳漏掉了一拍，呼吸變得粗重。

手心里的溫度灼人。

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，心里突然涌出無限的甜蜜。

好像，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
20

我醒來時已經下午四點了，身邊沒人，我急急忙忙地跑出去，就看見母慈子孝。

龔宇哲幫我媽盛湯，我媽溫柔地給他夾肉吃。

「小龔啊，多吃點，這紅燒排骨是阿姨的拿手菜。吃完飯，讓宋澈帶你到附近逛逛。」

「謝謝阿姨，我爸媽還在家里等我。」

「哎喲，真可惜，阿姨還有很多菜沒給你做呢！」

什麼！？

龔宇哲居然要回去了？

我沖過去：「老龔，你要回去了？不留下來玩兩天？」

「嗯，我還有事。」

林女士看著我，一臉慈母笑：「老公？」

「媽，你別搗亂。」

林女士擺擺手：「好好好，趕緊吃，吃完你跟小龔聊聊，送他回去。」

吃完飯，我和龔宇哲一前一后地出了門，夕陽西沉，將一切染成橘黃色。

我們走在路上，誰都沒說話，只是安靜地并肩走著。

我忍不住問：「昨天，你睡得還好嗎？」

「挺好的，就是昨天好像有老鼠撓我的掌心。」

什麼老鼠？

我偷偷瞪了他一眼，不想跟他一般計較。

龔宇哲突然在我面前停下，眼神克制又灼熱：「宋澈，我喜歡你！」

「我知道。」

「那你喜歡我嗎？」

「我不知道。」

龔宇哲低頭笑了笑：「其實昨天晚上我沒睡著，你叫我都聽見了。

」

我的脊梁挺直，心跳怦怦作響。

那昨天晚上我的所作所為他不是都知道了？

蒼天啊，此時此刻我希望地上突然出現一條縫讓我鉆進去。

「還嘴硬？」龔宇哲再一步朝我靠近，炙熱而期待地注視著我。

我還真嘴硬：「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。」

他笑了笑，轉過身去：「那我走了。」

我深吸一口氣，閉了閉眼睛，鼓足勇氣拉住他：「喜歡！」

他眼底的光芒驟然綻開，假裝聽不懂：「喜歡什麼？」

我不回答，踮起腳尖吻向龔宇哲的唇。

一瞬間，我仿佛聞到一股甜膩的味道，我的臉紅透，不敢抬頭看他。

他也愣住了。

好像沒反應過來。

我松開手，往后退了兩步，朝他揮手。

龔宇哲愣怔片刻，臉上露出笑容，邁開腿快步朝我走來，伸手抱住我。

「嘴硬，但很甜。」

我的臉燙如火炭，心臟噗通噗通跳得厲害。

我怕我要淪陷了，伸手去推，可龔宇哲的手卻抱得更緊。

他像是在撒嬌：「別動，再讓我抱一會兒，就一會兒，就當是獎勵。」

他將臉埋進我的脖頸之間，呼吸灼熱。

我僵硬地任由他抱著，腦海中不斷回憶著他說過的那些喜歡，心中有一處像是融化了。

21

回到家，我躺在床上久久沒有睡意。

一閉眼，龔宇哲的影子就會冒出來。

他說的話、他的表情、他的眼神，都會不受控制地浮現。

回想著剛剛的吻，唇瓣的觸感，嘴角不禁上揚。

這種感覺讓我覺得陌生。

可心里又隱隱約約有一點竊喜，龔宇哲是我男朋友，是我喜歡的人。

我打開跟他的手機聊天頁面，想給他發信息，又怕影響他開車。

如此反復，凌晨三點，龔宇哲告訴我他到了。

我迫不及待地給他打電話，聽筒里傳來熟悉的男音：「還沒睡，在等我？」

我輕咳一聲，努力掩飾尷尬：「你想多了，今天睡多了，晚上沒睡著而已。」

龔宇哲輕輕一笑，調侃道：「我們阿澈，還是那麼嘴硬。」

不知道為什麼，我的名字從他嘴里說出來，居然意外地好聽。

「既然你到了，那我就掛了。」

「你等我一下。」

我聽見那頭匆忙的腳步聲，緊接著咔噠一聲，龔宇哲微微喘著氣：「可以了。」

我一時無話，只聽見彼此的心跳聲。

龔宇哲輕輕開口：「阿澈，我們在一起匆忙，你可能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吧。」

我內心一直有一個疑問，龔宇哲以前跟女生談過戀愛，這次突然喜歡我，讓我覺得有些沒有安全感。

想了想，我還是問出聲：「龔宇哲，以前，你不是喜歡女生嗎？但是為什麼，為什麼會對我……」

他頓了頓，才緩慢回答：「宋澈，喜歡你，無關性別，我喜歡你，是因為你是宋澈。」

這樣的解釋讓我的心莫名悸動，只覺得臉上發燙。

他知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，所以找了個話題：「還睡不著嗎？」

我嗯了一聲，想到上次的演講，突然想聽聽男朋友酥麻的聲音。

「上次演講比賽，聽說你表現不錯，我能不能，聽聽？」

「好。」

「Chère Songchè.」

龔宇哲一開口，我就算聽不懂法語也知道，他把《綠皮書》里情書的德洛麗絲換成了我的名字。

他的聲音帶有磁性，很有魔力。

我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，把耳朵貼在話筒上，仔細聆聽。

不得不承認，龔宇哲的聲音確實酥麻，難怪勾得那麼多女孩子喜歡。

那天晚上，我做了一個夢，夢見龔宇哲把我壓在床上，用法語向我表白，正當我們要繼續深入時，馮野突然出現，嚇得我一身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