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同情那些實驗品,我不走了,停下腳步看著走廊上一個約莫十六七歲肩上扛著掃帚的少女。
「怎麼了?」周佐易回頭問我。
我眼睛一亮,一個大膽的想法悄然而生:「周先生,想不想做大英雄?」
「嗯?」
他不懂我的意思。
我朝他招招手,示意他低頭:「我的意思是,要不我們把這些實驗品也救出去!」
「哪些實驗品?」他認真問道。
「這些穿綠色和黑色衣服的實驗品啊,他們多可憐啊。」我回答他。
他長嘆息,聲音淡漠:「他們是自愿待在這里為人類研究做奉獻的。」
這時,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,提著一個黑色皮包的大媽從我們身邊走過,她用看神經病的目光掃了我們一眼。
我好像聽見她小聲罵了一句「果然是神經病」。
周佐易捂住我的耳朵:「不用在意別人怎麼說,我先帶然然逃出去。」
我高興地點頭:「好。」
周佐易牽著我的手走到電梯門口。
我把他從電梯門口拉走,帶著他走到樓梯口,我指了指樓梯口:「不要乘電梯,那些研究員就喜歡乘電梯,我們走樓梯才不會被發現。」
他笑了,笑著揉了揉我的腦袋:「還是然然想得周到。」
我微微揚起下顎,洋洋得意道:「那是當然啦!」
14
我和周佐易回了家。
當天晚上,我看見他在揉面。
我好奇地走到他身側:「這是要做什麼好吃的?」
他食指上蘸了點干面粉眼疾手快點了一下我的鼻尖:「給然然包餛飩和灌湯包。」
我擦了擦鼻尖上的面粉,心情感到格外好:「我和你一起包吧,我小時候經常和我哥哥一起包餛飩。」
「然然還記得和哥哥有關的事嗎?」
周佐易問我。
「不大記得了,哥哥在我小的時候就失蹤了。我找不到他,也聯系不上他。」我如實回答。
我思索了片刻,忽然發現,其實周佐易和我哥哥有許多習慣是相同的。
「我哥哥也包餛飩給我吃,他也送我向日葵。」
周佐易頓住了,他停下手里的動作,目不轉睛看著我:「然然以后可以叫我哥哥嗎?不要再稱呼我為周先生了。」
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提這樣奇怪的要求,但也不是什麼難事,只是想讓我換個稱呼而已,于是,我輕輕點頭,答應了他的請求。
見我點頭答應,他情緒激動抱住了我。
「哎呀!臟死了!哥你手上全是面粉!」我嫌棄地想推開他。
他卻反而將我抱得更緊,還一個勁兒傻笑。
「傻笑什麼?」我扳住他的腦袋,微微偏頭看他。
他笑得眉眼都彎了下去:「然然叫我哥了。」
語落,他又把我擁進懷里。
15
周佐易視角:
自從發生了上次然然墜樓的事情后,我就把然然帶在了身邊。
我去上班的時候,我就把然然帶去我的辦公室里,讓他待在辦公室的休息室里睡會兒。
有的時候,他會問我很多有關工作上的事情。
「哥,你的公司是干嗎的?」然然坐在我的辦公桌對面,雙手捧著下巴,眨巴著眼睛盯著我。
我點開電腦上的一份電子文件,隨后將目光投向了然然,柔聲回答:「做風投的。」
「什麼是風投呀?」他又問。
我認真回答他:「風投就是風險投資。是一種私募股權投資的形式,我們主要是投資一些高風險項目。」
為了方便他理解,我盡量講得通俗易懂。
他點了點頭:「高風險的話,也高回報,對吧?」
我笑著點點頭:「嗯,然然真聰明。」
他氣呼呼鼓起兩個腮幫子,不滿道:「我又不是智障,我能聽懂。」
我漫不經心用手擋住嘴笑了,然然生氣的樣子真可愛。
中午,我帶然然去公司下面的一家餐廳里吃了飯。
吃完飯再次回到公司時,我的秘書慌慌張張就迎了上來。
「周總,您的母親來找您了,夫人現在就在您的辦公室。」秘書說話時,目光總是瞟到然然身上。
停頓了一會兒,她又繼續說道:「要不,我帶宋先生去對面那條街的咖啡廳里坐一會兒。」
我知道秘書在擔憂什麼。
我拉起然然的手:「不用了,我媽知道然然是我的愛人,然然沒必要回避。」
一步一步走近辦公室,我的心里也有幾分忐忑不安。我不確定時隔這麼久,然然再次見到我的家人會不會情緒失控。
「哥,你別緊張,你都不經常回家,阿姨來看看你也正常。」然然捏了捏我的手心,他抬頭看向我。
我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:「那你緊張嗎?」
「有點……不過我更多是期待和阿姨的第一次見面。」然然搓了搓手,他看著我輕輕笑了,隨后踮起腳捏了捏我的臉頰,「你別緊張,你緊張也會導致我緊張。」
我重新牽起他的手:「我不緊張,我更多的時候只會為然然緊張。」
我要推開辦公室門時,然然制止住了我,他咬著下嘴唇,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:「阿姨知道我是一條魚嗎?」
「她只知道你是我的愛人,其他的都不重要。」我回答然然。
16
母親看到我身旁的然然時,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。
「阿姨好。」然然掙脫我的手,規規矩矩向我母親問好。
母親微微點頭,她盯著然然看了一會兒,隨后拉住我的衣袖把我拽到了落地窗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