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還有，明明長得……很好看，為什麼一直戴著口罩？」

顧辭夜扭過臉看著我。

他猶豫了一下，緩緩地開口。

13

原來顧元帥有兩個兒子。

一個是顧辭夜的父親，另一個是顧辭夜的叔叔顧聞聲。

顧辭夜很小的時候，他們一家三口出去游玩。

結果遇上飛船事故，只有他活了下來。

也因此，他患上了創傷性應激障礙。

表現為高度對信息素敏感。

這就是為什麼顧辭夜在學校里常戴著口罩。

那個口罩是特制的，能夠抵擋信息素。

顧辭夜的父親去世，元帥深受打擊，從此一蹶不振。

便將一切事宜交給了顧辭夜的叔叔顧聞聲處理。

顧聞聲成婚多年，但一直沒子嗣。

所以對顧辭夜分外嚴格。

要求他不光在學校里上完課之后。

回到家里還要補習到凌晨。

這也解釋了顧辭夜為什麼在學校課間，經常趴著睡覺。

因為他實在是太累太困了。

這讓我想起昨晚攤在他腳邊記滿筆記的課本。

「叔叔是對我最好的人，我不能對不起他。」顧辭夜淡淡地說。

14

顧辭夜和我坦誠相待了。

我自然也把自身情況告訴他了。

但眼前的場景真的很詭異。

赤裸的我躺在被子里，顧辭夜端坐在床邊。

我和他彼此介紹家庭情況。

像是在相親。

可也許是躺在床上太久了，我想上個廁所。

于是在顧辭夜強烈目光的注視下。

我將被子圍在腰間。

哆嗦著下了床。

「先讓我去個衛生間，回來再聊好嗎？」我輕聲詢問他的意見。

顧辭夜緩過神：「嗯，需要我幫忙嗎？」

我臉一下子紅了，搖頭拒絕。

可回來的時候腿太軟了，一不小心把被子踩掉了。

這回輪到顧辭夜臉紅了，他裝作淡定地走過來把被子拾起，卷著我上了床。

濃郁的沉香味刺激著我。

「我易感期還沒過。」

「謝謝你，冷懷清。」

看著顧辭夜慢慢放大的臉。

我呆呆地回應：「不客氣，沒關系。」

很快房間里再次布滿沉香與葡萄糾纏的香氣。

15

我和顧辭夜的關系變得詭異起來。

應該不算朋友。

畢竟我們……

但也大概不算戀人。

畢竟我們連一句告別，或者確定關系的話都沒有。

不過除了顧辭夜易感期以外深入接觸的那幾天之外。

他在學校里也會跟我說話，打招呼。

每次都很簡短。

「嗯。」

「好。」

「再見。」

季揚看見我們這樣分外驚奇。

他每每想八卦的時候，都會被我巧妙地岔開話題。

直到有一天，院長把我叫到辦公室。

在那里我見到了顧聞聲，也就是顧辭夜的叔叔。

16

顧聞聲跟我猜測的一樣，不茍言笑，他讓我坐到沙發上。

我看到了沙發的桌子上擺著一張支票，金額有足足五百萬星幣。

「冷懷清是吧？」

他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，看了我一眼，慢慢開口：「兩周以前的晚上，小夜進了你的房間一晚上沒有出來。」

「那個時候應該是他的易感期。」

「你們發生了關系對嗎？」

顧聞聲把話說得這麼直白，我有些尷尬。

「那天以后小夜回到家，我聞到了他身上不屬于他信息素的味道。」

「我問他，這小子竟然撒謊說，是班上同學易感期沾上了。」

「多麼拙劣的謊話！」顧聞聲說著說著笑了，但目光依舊冷冷地停留在我身上。

我不禁打了個冷顫。

「我敢保證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說謊。」

「所以我動了些手腳，在他飲食里放了些安眠藥，趁他睡著時抽取了他的信息素化驗。」

聽到這里，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。

到底誰的家人會這樣干？

顧聞聲突然滿意地拍拍手，走到我身后，俯下身在我耳畔說：「結果真是大為震驚。」

「小夜能夠完全接受你的信息素。」

「也就是說，你能治愈他，讓他擺脫病魔，像正常人一樣活著。」

17

我的心突突地跳。

顧聞聲見我沒有反應，把桌子上的支票推到我面前。

「這里是五百萬，我需要你一直陪著小夜，直到他痊愈。」

我盯著那張支票，心里七上八下。

我能感覺到自己對顧辭夜朦朧的感情，當然是希望能陪在他身邊。

可是如果收了錢。

這份感情就不純，變質了。

而且我總在顧聞聲身上感到一絲異樣的感覺。

他對顧辭夜的控制欲幾乎是到達了病態。

「我不要。」

聽到我的拒絕，顧聞聲默不作聲地將手收回，交叉放在胸前，一副上位者輕蔑的姿態。

「五百萬夠你在好地段買一套房子了。」

我深吸一口氣。

「你憑什麼認為我需要你這五百萬？以我現在的成績，被分到 A 班不是問題。」

「從 A 班畢業，如果足夠優秀被分到星際部門，我一年就能掙到五百萬。」

我站起身，不想再理會顧聞聲，他卻將我叫住。

「是，你的成績確實優秀。」

「但也不一定會去 A 班。」

18

顧聞聲笑瞇瞇地看著我。

「什麼意思？」我皺起眉頭。

「小孩還是太單純，真以為這所學校是絕對公平。」

「我的意思是，如果你今天拒絕，明天學校就會把你開除，后天你的陳姨和你就會被逐出 A 市。

」

我攥緊拳頭，僵硬地看著顧聞聲。

沒想到他已經調查了我的背景，知道陳姨是我唯一在乎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