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對他產生了好奇。
為此我加上了他的好友。
翻了他的朋友圈,我發現,這個人就是蘇初然。
原來隔洋跨海還能是能被緣分連起來。
可他沒認出我。
也難怪,我一直在國外,本身用微信就不頻繁,朋友圈里空白一片。
于是我就這樣又和他有了交集。
他會無意識地在聊天里暴露自己的信息。
比如說他戲劇學院在讀,比如說他是為了一個朋友的承諾才去考中戲的。
我記得很清楚,當初和他決裂,我嘲諷過他:「這麼能演,你為什麼不去考個中戲啊?」
我很想問問他,這麼在意我的一句話,為什麼要這樣對我。
可是我始終沒有坦白自己的身份。
我怕我說了,他會毫不猶豫地將這點聯系都掐斷。
在他牽線下我有了一份網劇配樂工作。
我把工作 demo 一次次地發他,問他感想。
他有一次他說:【缺點感情。】
他說:【山河,你是不是沒有過喜歡的人啊?】
我問他什麼意思。
他說:【這段音樂的主題是暗戀,情竇初開,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。】
【這種感覺就像是酸澀中帶著一點甜,可你的音樂很平,很冷靜。】
他開始引導我:【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的。就沒有一個人能掀起你情緒的波瀾嗎?讓你感覺失控抓狂……】
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重重地跳動了。
我知道有那樣一個人,就是屏幕那邊的蘇初然。
《最初》的旋律就是我帶著情緒寫下的。
和他分開后,我感覺到自己要比從前麻木遲鈍很多。
只是一直以來我也沒當回事,原來我所有的情感都被我自己塵封了。
而現在封印都解除了。
那年,在蘇初然的指導下,我明白了自己對他的感情。
可惜,我做不到將這份感情宣之于口。
我曾試探著問他:【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?】
他說:【有哦,但是我不告訴你是誰。】
我想他果然是個直男,他喜歡的大概是劇組里的某個女演員吧。
還好我沒有向他告白。
又過了幾年,他資源越來越好。
我們能聊天的機會也越來越少,我只能借報恩為由,他每拍一部戲,我都會送一首曲子給那個劇組。
只有我知道,那是我的私心,我想用另一種方式陪伴著他成長。
直到有一天深夜,他發過來醉醺醺的語音:
【山海,我好想我一個朋友啊,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。】
我頓時起了精神,直覺告訴我,他說的人是我。
【你想念那個朋友,直接找他不就行了。】
他發了個沮喪的表情:
【是我把他氣走了。我們曾經說好一起去追逐夢想,可是我臨陣脫逃了。他的母親找到了我,說他不能這樣一輩子叛逆下去。我的母親很早就離開了我,所以我無法不為另一個滿心掛念孩子的母親動容。】
【他母親說他該回去念書,而不是荒廢青春在娛樂圈里。我想也是,我們的團運營了兩年也不溫不火,想要在這個圈子里有一番成就太難了……他年紀還小懸崖勒馬還來得及……】
【可惜我對他說不好謊,說多了反而嘴拙把話說重,所以最后我們決裂了……】
原來真相是這樣。
我生氣地發給他:
【你就沒問過你的朋友到底想要一個怎樣的未來嗎!】
【他難道沒有主見,需要你替他作決定嗎!你真自私。
】
很久以后對方才發過來:
【你說得對,這都是我的錯。可惜我再也找不到他了。】
就因他一句「可惜我再也找不到他了」,我飛回國用歌手的身份出道了。
我站得這麼顯眼,你總能找到我了吧?
可是某次晚會我們狹路相逢,我抓住他的手叫住他:
「蘇初然。」
他卻一臉慌張眼神閃爍道:
「我叫沈清言。」
他把我給他的名字改了不說,還刻意逃避我。
一氣之下,我想好的很多措辭都咽肚子里去了。
何必呢,江川。
他又不喜歡你。
只不過是遺憾少了個朋友而已。
我站出來,卻又后退了。
幸好,在音樂這條路上我也不孤獨。
我找到了自己的風格,找到了喜歡自己的粉絲。
那幾年雖有痛苦,我很快能在作品里找到排解。
直到蘇初然拿到了影帝。
那夜我盯在直播前,喝了個爛醉。
明明存好了賀詞發微博,看著屏幕里熟悉又陌生的人,我卻失控了。
所有人都叫他「沈清言」呢……
醉意驅使下,我真的發瘋了。
我買了熱搜。
我要告訴全世界,他是蘇初然,是蘇洋偉,反正他不叫沈清言。
直到醒來,我才發現我鑄成了大錯。
我去查了他的行程,想在那個綜藝里找個機會和他認錯。
結果,看著他和鄭如意的互動,我醋勁越來越濃。
鄭如意和蘇初然合作過多部電視劇,想來他說喜歡的同劇組女演員就是她。
入夜,我翻來覆去睡不著,起來卻發現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地想翻墻進拍攝綜藝的小院。
他說他是蘇洋偉的父親。
他看了新聞,認出了他兒子。
我內心一陣發涼,蘇初然和我說過,他的父親是個混蛋。
所以,我和那個老登談了條件,希望他不要把事情鬧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