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看著, 許家思心里生出絲絲縷縷的嫉妒和憤恨, 為什麼, 為什麼他永遠都比不過姜糯?!
從前他那麼費盡心力, 才能勾搭上丁憑舟, 可惜,丁憑舟最終也沒有幫他實現‘階級躍遷’, 丁總一直喜歡的都是姜大少爺,許家思不甘心, 卻也無可奈何, 退而求其次, 想訛丁憑舟一筆錢, 誰能想到,姓丁的竟然拔x無情,反手把他送進監獄。
他怎麼能不恨?
大好的前途全被丁憑舟給葬送了!許家思出獄之后,才發現“刑滿釋。放人員”的身份,給他帶來多少阻力,工作不好找,連家人也嫌棄。
藝術類專業肄業的經歷,完全不能給他找工作加分,許家思的出路似乎只有去工廠擰螺絲。
他從前覺得學習辛苦,總不肯用功,去了電子廠才知道,什麼叫真正的辛苦——在監獄的時候,他還有午休時間,這里卻連上廁所都要跟車間主任請假。
許家思吃不得這樣的苦,一個星期就辭了職,跟老板來回扯皮無果,以“沒滿勤”的理由被打發出來,一分錢也沒拿到。
他干脆放棄找工作,回到家啃老,家里也嫌他丟人,父母每天為他吵架,母親幾乎日日以淚洗面。
許家思實在待不下去,便跑出去找一些‘同好’,在幾十塊的鐘點房里,在陌生人家里,甚至在公園里,跟各種不認識的男人鬼混。
紙終究包不住火,他這樣自暴自棄,終于還是被父母親戚知道他每日出去做什麼,那天,他跟父母發生了自他回家以來,最兇的一次吵架,父親最后站在窗邊點燃了一支煙,惡狠狠地說:“你要是一直待在監獄里,不回來就好了,我們就當沒生過你。
”
那是壓到許家思的最后一根稻草,他拿了把水果刀,便沖出了門,沒人知道他跑去哪里,只聽說許家思那幾天一直在找丁憑舟的下落,再然后,一則不起眼的消息在燕林本地新聞占了個小小的邊角板塊。
“男子當街刺傷流浪漢,警方已介入,排除該男子有精神問題的可能。”
一則幾十字的速報,甚至沒多少人注意,許家思卻憑著這件事,又把自己送回了監獄。
相當長一段時間里,他都有些慶幸,慶幸自己又回到了監獄,這里雖然也辛苦,但至少不用面對家里、社會上的那些壓力,許家思甚至覺得監獄是他的秘密港灣,在這里呆著有種另類的安全感。
直到他今天又遇到姜糯。
看到那漂亮少年早就不是他臆想中的假想敵,已成為了意氣風發的大老板,事業有成、受人尊敬,還有感情甚篤的伴侶。
許家思嫉妒之余,突然覺得,自己的一生可真像一場笑話,竟然還能在監獄里住處感情。
“我真是一無是處的垃圾。”許家思痛苦地想。 。
拍攝完畢后,姜糯和顧江闊多留了一會兒,攝制組和獄警們自然沒什麼意見,不但允許圍觀,還專門給兩位大老板安排了舒服的座椅。
他們本意是想借機問問被刺傷的流浪漢是誰,沒想到拍著拍著,又看到一熟悉面孔。
李清。
上一世李清頗得姜糯的器重,后來卻和丁憑舟沆瀣一氣,幫他奪走姜氏,弄得姜糯落得破產的下場。
這輩子姜糯早早把他踢出局,這麼多年都沒有聯系,沒想到居然在這里遇到他。
穿著囚服的李清,比記憶中滄桑不少,才三十幾歲,眼角已經有了皺紋,站在隊伍里,不住地往姜糯這邊張望,被獄警呵斥了兩次,便老實回去,只是,在與姜糯四目相接時,眼睛又亮了,似乎很想跟昔日的發小相認。
說實在的,這輩子李清還沒開始坑姜糯,頂多是他蠢,做不好事而已。
不過,姜糯還是沒理他,問一旁的警官:“那個犯人是不是叫李清?”
正在跟顧江闊聊新系統需求的警官望過去,“真不好意思,姜總,我們監獄關押的服刑人員有兩千多名,還真沒辦法都認出來,我把具體負責的獄警給您叫過來吧,用不用把那位李清給您一起叫過來?”
姜糯:“不用,我跟他沒什麼交情,就是有點好奇。”
顧江闊見縫插針:“要不把負責許家思的警官一起請過來問問吧,我們跟這倆服刑人員有點淵源,所以有些好奇。孫警官,等聊完八卦,咱們接著聊正事,不行就派兩個技術人員過來,把您剛剛說的那些需求,全記錄下來,只要技術上能達到,給您都做出來不就完了麼。”
“好好好!我先謝謝顧總了!”孫警官喜笑顏開,這些要求要是能實現,明年的評優他們監獄肯定也沒問題! 。
有孫警官的指示,兩位獄警在不違反保密原則的前提下,知無不言。
原來,李清是因為掃。黑。除。惡行動進來的,李家本來就是燕林的地頭蛇,上一世也是因為掃。黑。除。惡進的監獄,而這一世蝴蝶扇了下翅膀,他服刑時間提前了幾年。
而許家思當年捅的那個流浪漢,卷宗里有記錄,還真叫“丁憑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