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姜爸爸是個妻管嚴,在教育孩子方面沒什麼話語權,老婆說什麼就聽什麼。
糯崽只好從三歲起,就被逼定期練琴,以前還好,用不著每天都練,而且練完還有糖果獎勵,現在隨著他越彈越好,姜媽媽的要求也水漲船高,最近給糯崽報了考級,就直接開始限制他的人身自由。
直到考試之前,每天的富裕時間都用來練琴,連大江家都不能去了。
導致糯崽的情緒非常低落,這一天早上,孤零零一個人被姜家司機送到學校,因為學校門口不讓停車,所以司機看著小少爺安全進了大門,便趕緊把車開走。
落了單的一年級小豆包,就這樣被五年級的丁憑舟和李清盯上了。
“哎!小糯糯,過來!”
糯崽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人拎著書包,拖到教學樓一側沒人的地方,他人小腿短,個子才到倆大孩子的腰,李清一松手,就坐了個屁股蹲兒,看清來人時,一派天真地叫了一聲:“憑舟哥哥,李清哥哥,你們找我有事啊?”
丁憑舟:“……”
李清:“……”
倆大孩子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點無措。他倆都沒想到糯崽會這麼熱情,其實幾家關系變淡,他們已經有很久沒見了,再加上現在如此粗暴地對待他,姜糯本該害怕的吧?可小豆丁居然還能這麼熟絡地跟他們打招呼,這把丁憑舟和李清都給整不會了。
氣氛完全不對!
丁憑舟小聲說:“算了吧,欺負這麼小的孩子,我覺得有點丟人。”
“……我也是。”李清也有點含糊,“但來都來了,就稍微嚇唬一下,你忘了?姜家把你家的生意都給搶光了!就當給你爸報仇!”
丁憑舟:“……行吧。
”
于是,李清又做出兇神惡煞的樣子,彎下腰,一把掐住糯崽還沒褪去嬰兒肥的臉蛋,“有沒有帶零花錢,借給哥哥們花花?”
這時候,丁憑舟仿佛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從他們身后飛奔而過,再去仔細看,卻什麼都沒了。
丁憑舟:“?”
應該是看錯了吧,畢竟現在這個時間,這個角落不會有人的。
糯崽被掐著臉蛋,艱難地說:“有。”
李清松開他,故意刁難;“一塊兩塊的,別拿出來糊弄我們!要是少于十塊,就揍你!”
因為小賣部的零食全是幾毛錢,這一年小學生們的零花錢普遍在三毛五毛左右,就算五年級的大孩子,也不會給超過五塊,這跟家境如何無關,大環境如此,家長們都遵循這樣的‘市場價’。
李清只是找個借口想揍他,并沒真指望這麼個小豆丁能掏出十塊錢來。
然而,糯崽放下書包,很認真地翻找,先翻出一個五塊,遞給丁憑舟,又翻出一個五塊,遞給李清,這樣一張一張地翻,足足翻出了二十塊,嘴里還念念叨叨的:“等一下哦,還有。”
李清:“……”
丁憑舟:“……”
事情變得更尷尬了!現在不但沒理由揍這小東西,還被炫了一臉!一年級的小朋友這麼有錢真的合理嗎??!
“算了。”丁憑舟小聲說,“快上課了,放他走吧。”
李清卻拿著錢,美滋滋地說:“讓他接著翻,也算咱們沒白來一趟。”
“總不能真搶錢吧,萬一讓老師知道了……”丁憑舟有點慌,他和吊車尾的李清不一樣,成績不錯,老師都暗示他,期末會把三好學生的榮譽給他,這對直升燕林一中很有用,連丁燕生都為著他的優秀而驕傲,如果搶小孩錢的事情傳出去,他期末的三好學生肯定沒了,丁燕生沒了吹噓的談資,會打死他的!
“怕什麼,這里哪有人?”李清滿不在乎地說,“老師不會知道的。”
就在這時,一記響亮的大嗓門響起:“老師!就是他們!”
李清、丁憑舟:“!!”
竟然是顧江闊小同學拉著自己的班主任過來了,李清他們到底也是孩子,看到老師就慫了,正要辯駁他們沒干什麼壞事。
可惜糯崽反應很快。
剛剛還又熱情又乖順的小豆丁,忽然“哇”得一聲就哭出來,口齒清晰地說:“李老師,他們搶我錢!嗚嗚嗚嗚,還打我!”
“!”丁憑舟,“我們什麼時候打你了?”
可糯崽已經邁著小短腿,飛撲進老師懷里,仰起小腦袋,指著自己剛剛被掐的臉蛋子,抽抽噎噎地說:“老師,好疼!”
糯崽皮膚嫩,一碰就容易紅,本來尋常的磕碰,在他身上也容易留下印子,被李清那麼用力地掐,紅了一大片,在白生生的底色上,尤為明顯,看著有點可憐。
大江很心疼地在一旁看著,悄悄握緊拳頭。
剩下的事情,全權由李老師處理。
李老師是姜糯和顧江闊的班主任,自然要為自己班級的孩子負責,當即就去找李清和丁憑舟的班主任要說法。
后續讓倆大孩子道歉、請家長的流程一樣沒落。
糯崽跟在后邊,悄悄跟大江說:“你怎麼知道他們欺負我?”
“我看見了,所以趕緊去找老師。”顧大江小同學有些低落地說,他莫名有點自責,如果自己更厲害一點就好了,當場就能去教訓那兩個大孩子,而不是還要叫老師。
“多虧你去找老師了,不然我還得等回到家,才能找我爸告狀,”糯崽卻說,“大江哥哥好聰明!謝謝你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