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姜糯放下茶杯,眼神變得銳利,“你這是在威脅我。但你有沒有想過,現在的輿論對誰有利?”
潘奕安笑道:“不敢威脅。輿論的確是對我們不利,如果坐實了,一定有不少人罵勞美琴不守婦道,戳她的脊梁骨。”
“不是她,是你們。”姜糯像是氣急了,冷著臉說。
顧江闊瞄著他的臉色,發現姜糯這段不是演的,而是真的生氣。
顧江闊不由得一陣心疼,最敬愛的父親,被這麼一個人挖墻腳……換做是誰,都會生氣,何況是這樣驕傲的姜少爺?
“是,就算是我們,”見姜糯撕破臉皮,潘奕安也不演了,“這件事鬧大了,我們固然被罵,抬不起頭。但姜總你呢?這種事傳出去,你們姜家臉上有光?你親爹被人戴了綠帽子,傳揚得到處都是,你臉上有光?”
這態度實在囂張,連打定主意跟他文明談判的姜糯都變了臉色。
“潘、奕、安。”姜糯一字一頓地說。
顧江闊豁然起身,將近一米九的身高,極有壓迫感,燈光打在他身上的陰影幾乎把潘奕安整個人都罩住。
顧江闊兇狠地瞪著潘奕安,問:“少爺,怎麼著?”
潘奕安一個靠女人的小白臉,哪里見過這等架勢?差點沒嚇尿,連忙求饒:“姜總姜總姜總!別激動有話好好說!”
顧江闊遲遲沒等到姜糯的命令,片刻后,聽到自家少爺長長地吐出一口氣,“江闊,坐下,不是現在。”
年輕的姜總給了潘奕安一個“有屁快放”的眼神,這回潘奕安不敢再拿喬,老老實實一口氣說完:“這、這件事鬧大了,對您的名譽有損,是其一,更重要的是,姜氏的股價也會受到影響。
”
這話才算是說到癥結上,董事長家內訌、爭奪股權,沒有什麼比這更能影響股價的了。這才是姜糯最忌憚的一點。
潘奕安說:“鬧大了對咱們都不好,何必兩敗俱傷呢?我們只要一點補償,就愿意把姜粟的監護權雙手奉上,大家共贏,姜總,就,就是這樣,我說完了。”
“你要多少?”姜糯問。
潘奕安咽了口口水,用自己也覺得獅子大張口的語氣說:“……一個億。”
“呵。”姜糯看向顧江闊。
但還沒說話,潘奕安就連忙說:“別別別!”別叫這位壯士!我報底價不就得了?
“五千萬。”潘奕安說,“這是勞美琴給的底價。”
姜糯皺眉:“我拿不出這麼多現金,也不可能為了這種不入流的事,去銀行套現。”
……
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,兩方最終以九百萬的價格達成協議。
“給我三天時間籌款。”姜糯說。
“好,姜總痛快,三天之后,一手交錢,一手交人。”潘奕安心情不錯,還抖機靈幽默一把。
然而,姜總極輕地哼一聲,淺淺勾起唇,“潘先生,生意談完了,我們來聊聊私事。”
潘奕安忽然生出些不好的預感:“什麼私事?”
“你和我父親的事,”姜糯把茶杯放下,抽了張紙巾,慢條斯理地擦手,“你好像很驕傲的樣子,很喜歡重提?”
“不,不是……”
“我不善言辭,不太會陪聊,不過我的助理很擅長。”姜糯放下紙巾,冷下臉,“江闊,跟他好好聊聊。”
“是。”
姜糯說罷,獨自出了包間,潘奕安慌忙想跟出來,卻被顧江闊大手一抓,一把撈著脖領子薅了回來。
這家私房茶館最有名的就是隔音效果,包間的室內軟裝都用的鋼琴房同款吸音材質,號稱就算在里邊打架子鼓外邊都聽不到。
而姜糯站在門外,卻還是能隱約聽到潘奕安要死要活的嚎叫聲。
“先生,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?”負責這一間的服務員小姐小跑過來,禮貌地詢問這位站在門口的英俊客人。
姜糯很有紳士風度地微微點頭:“是有事,麻煩你帶我去結賬,我包間里的合作伙伴,一會兒就身體抱恙,可能不大方便付錢。”
服務員:“?”
服務員心道:他說錯了吧,什麼叫‘一會兒就身體抱恙’?不過他長得好好看,帥哥說病句也意外地動聽啊!
結過賬,又等了一會兒,顧江闊才姍姍來遲,那身筆挺的西裝有些亂,邊走邊整理袖口,并活動幾下砂鍋大的拳頭。
但走到姜糯身邊時,他身上的兇悍之氣便瞬間收斂,好像生怕嚇著姜少爺似的,連聲音也放柔:“都處理好了,放心,我有輕重。”
姜糯覺得顧江闊的‘輕重’標準,可能跟一般人不一樣,不過他不打算深究,讓那人多吃點教訓也好,就當給老姜出氣。
“‘交易’的事,他沒反悔吧?”姜糯問。
“沒有,”顧江闊說,“還是三天以后,同樣的價錢。”
“這就好。”
“少爺,”顧江闊忍不住吐槽,“真的給他九百萬嗎?”那麼多錢,普通人從清朝開始996也未必能賺到吧。
老鄰居們誰家拆遷拆到一百萬,都要高興得合不攏嘴,誰不羨慕他們一夜暴富?現在只是輕飄飄一句威脅,就能拿到九百萬?顧江闊發自內心地心疼。
其實,姜總車庫里隨便兩輛車,就值這個價,但說不在意也是假的。
姜糯咬了咬后槽牙,說:“給!三天后如數交付,一分錢也不差他的,就當買姜氏股價穩定,買姜粟一個后顧無憂。
”
“不過,”姜總又補充,“這九百萬,他怎麼拿到的,我會讓他怎麼吐出來,剛剛那份企劃書給我,看看是不是‘升宸新能源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