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開始第一輪競價,第一層,起拍價700萬,每舉牌一次加10萬。”
第一個舉牌的是瑞騰建筑,“710萬。”
然后是溢豪投資,“800萬。”
“1000萬。”
“……”
姜糯老神在在的,一直沒出聲,直到叫到“2500萬”,這個上一世的平均成交價時,他才吩咐一旁發展策劃部的小姑娘舉牌,并囑咐,“直接喊到2600萬。”
“好,好的姜總。”
小姑娘形象不錯,大學剛畢業,五官端正身量苗條,是吳銅精心挑選的“公司形象”,奈何真派上用場時,才發現弊端,這姑娘比較靦腆,聲音有點小。
雖然現場夠安靜,也勉強聽得清,卻沒有喊出“2600萬”的氣勢來,姜糯不大滿意地皺了皺眉。
就聽一道清脆洪亮的女聲喊道:“丁氏集團,2610萬!”
姜糯:“……”
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。
姜糯示意小姑娘把牌子拿過來,親自舉起,臺上的主持人立即說道:“姜氏集團,2620萬!”
幾乎話音剛落,丁憑舟方再次舉牌。主持人:“丁氏集團,2630萬!”
自此,整個會場只剩下丁家和姜氏的對決,舉牌舉得此起彼伏,價格也越加越高,聽得在場眾人都跟著驚心動魄,這……也太離譜了吧?就算金創的發展前景再好,也不至于這麼夸張吧?這都比市場價高出多少了?
“丁氏集團,3620萬!”
“丁氏集團,3620萬兩次!”
主持人每報一次價,都要停頓一下,給其他人舉牌跟價的時間,此時目光正看向姜糯,其他人也不由得紛紛側目,都在竊竊私語:
“姜氏出不起了。”
“也差不多了,這個價錢夠離譜,如果再這麼打下去,兩敗俱傷,只會虧得更多。”
“到底年輕,沉不住氣,剛剛不該和丁氏硬碰,現在,姜糯這是知道怕了。
”
然而,姜總并不是出不起價格,更不是怕了,而是……他舉不動了。
姜糯的胳膊好酸,從競價開始到現在,舉牌的手就沒放下來,為了維持公司形象,還要做得端正,真的好累!結束后他一定回家癱在床上不下來!
不過,姜總面上仍維持著高貴冷艷的矜貴表情,鎮定地把牌子遞給身邊的顧江闊,低聲吩咐:“喊價4000萬。”
顧江闊辦事也利落,接過牌子,在主持人喊出“成交”之前,高高舉牌,朗聲道:“姜氏集團,4000萬!”
顧江闊底氣足,聲音已經脫去少年的稚嫩,富有青年的磁性,甚至比戴了麥的主持人還要洪亮,完美地將4000萬的離譜高價震懾全場。
“4000萬?!我沒聽錯吧?”
“天哪……”
連主持人都愣了愣,慢了半拍才機械地重復了這個報價。
丁憑舟的臉色難看極了。
丁燕生也神色凝重,4000萬一層,這恰好是他們能出得起的最高價。
恰在此時,姜糯轉過頭,看向丁憑舟的方向,年輕的姜總唇角勾起很淺的弧度,眉尾微挑,善睞明眸直直望過來,挑釁而性感,像只亮出利爪的矜貴布偶貓。
丁憑舟咬咬牙,對丁燕生低聲道:“爸,看來姜氏勢在必得,他越是這樣,越說明金創未來的價值不可限量。”
丁燕生有些煩躁地摩挲手上的玉扳指,飛速梳理一遍之前的情報,他不但動用關系旁敲側擊,還親自拜訪了甄局,而甄局的反應很有意思,若他說是或不是,都值得進一步推敲,可他急于否認,生怕自己再問似的。
像極了……甄局和姜氏達成了某種協議,或者是……已經和姜糯簽訂了什麼保密的合同,所以反應才那麼大。
很好,理順了,還是‘那份城市規劃’為真的可能性比較大。
丁燕生定了定神,大手一揮,丁氏繼續舉牌:“4010萬!”
又是全場嘩然。
金創老總都震驚地站起身。
現在換成全場目光都聚焦到姜糯和拿著牌子的顧江闊身上,大家都在等著他們再報出一個驚天高價,現在已經打到這種白熱化的地步了,應該還會加價的吧?
然而,姜糯微微向顧江闊身側傾身,在他耳邊輕聲道:“棄權。”
顧江闊聽話地放下拿著牌子那只的手,竟不大意外。
那些偽造的標書、合同、文件,都是他經手的,對于金創大廈的價值,他再了解不過,按市價來說,不會低于1.1億,也不會超過1.3億,但丁氏的現金流……他也暗暗核算過,現有的現金流,再加上拿得出的不動產去銀行抵押,加上杠桿,最多能一口氣拿出2.1個億。
所以,均價4200萬一層,就是他們的底線,而姜糯見好就收,并不貪多。
姜糯的行為看起來像個賭徒,實際上卻極有分寸,絕不碰對方的底線。
在一片緊張的寂靜中,主持人一錘定音:“恭喜丁氏集團拍得金創大廈第一層!成交價4010萬!”
現場響起禮節性的掌聲,以恭喜丁氏,可眾人的視線卻大多落在姜糯身上。
姜糯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,微長的劉海,被燈光打出一片淺淺的陰影,從丁憑舟的角度,只能看到白皙的側臉,和微微繃直的唇線。
有點惱怒的意思,還有些……可憐——姜總其實并不矮,在燕林這種北方城市也算得上中等身材,可在顧江闊的襯托下,就顯得有些嬌小,帶著一點軟糯可憐的意味。
丁憑舟只覺心里癢癢的,很想把姜糯揉進懷里,有一瞬間,他有種,好像曾經這麼做過的錯覺,不由得看得有些失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