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想和你更近一點,再近一點。」他的腦袋在我身上蹭了蹭,聲音低了下去,「當男朋友的那種。」
男朋友。
我的喉結上下滾了滾,心里仿佛炸開了一朵煙花,心跳猛烈不已。
「好。」我抱緊了他,伸手撫摸了下他的后背,「那現在可不可以跟我回去了?」
「嗯。」他埋在我懷里,聲音悶悶地點頭。
15
我伸手環住他的腰,小心地扶著他回去。
這人走路搖搖晃晃,不扶穩我都怕他一頭栽地上。
人群里自動讓開了一條路,我看到了對面呆住的陳江,以及他身旁的幾位同學。
顯然,他們也看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。
「我帶他先回去了。」路過陳江身邊時,他拉住我的手臂,我說。
陳江松了手,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笑:「我就知道。」
我沒空理會他,帶顧清淮出了酒吧,叫了輛出租車。
我扶顧清淮上了出租車后座,看了眼手機,這個點回去,已經過了閉寢時間。
「去藍海酒店。」
「好嘞。」司機大叔應道。
顧清淮閉著眼,應該是睡著了,頭晃來晃去,差點要撞上車窗玻璃。
我坐近了一點,伸手隔在他的腦袋和玻璃之間。
他總算老實下來,腦袋不再亂晃。
我抽回手,看著他搭在座椅上的那只手,伸手碰了碰,冰冰涼涼的。
那我就發發善心,幫他暖暖吧。
剛與他十指相交,他若有所察,那只手動了動,扣緊了我的手。
某個應該睡著的人,這時嘴角微微勾起又趨于平緩,像是得逞了什麼。
呵。
16
到了酒店,我一晚上實在是筋疲力盡,包括但不限于給某人洗澡吹頭以及哄睡服務。
我這輩子絕對不可能再講一次睡前故事。
呃,好像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。
得得得,風水輪流轉,現在輪到我照顧醉鬼。
明明大好的夜晚,是消耗某些體力的好時候。
我看著那張嬰兒般熟睡的面龐,睡得極其香甜,還是打消了歹意。
第二天,他睡到上午十點才醒。
一醒來他有些發蒙,看到剛從浴室出來的我,立馬掀開被子看了眼自己。
我隨意攏了攏身上的浴袍,看得發笑:「怎麼?檢查自己零件還在不在?」
他發現身上沒有任何異常時,表情突然有些失落。
嘖。
我走到床邊坐下:「昨晚的事還記得嗎?」
這莫名熟悉的臺詞。
「記得,你說……要當我男朋友。」他抬起眼睫,看著我,「算不算數?」
「算數。」
「那昨天,為什麼……」他突然臉漲得通紅。
這言外之意,不能更明顯。
分明是在問我,為什麼什麼都沒對他做?
我兜了個圈子:「今天幾號?」
他呆了一下:「十月一號。」
「這個房間,我訂到十月七號。」我微微一笑。
他瞳孔微縮,抓著被子的手一松。
我摸摸他的頭,笑了笑:「所以,我們時間多的是。」
「急什麼?」
番外:顧清淮視角
1
我第一眼見到路崢的時候,心跳從未有過如此強烈。
我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。
那是大學開學的時候,我拉著行李推開寢室的門。
他正彎腰收拾床鋪,白 t 恤被帶了上去,露出白皙光潔的后背。
以及隱隱的腹肌線條。
他見我進來,沖我一笑:「你好,我叫路崢。這是兩人間,咱們以后就是室友了。」
他微長的金發用一根橡皮筋隨意地半扎在腦后,露出白凈的額頭,戴著黑色口罩,眉眼彎了彎。
「這里灰塵多。
你要不要口罩?」他說著,從桌上拿了個口罩給我。
我不好意思拒絕,接過來:「謝謝你。我叫顧清淮。」
他長得真的非常好看,那雙桃花眼下有一顆淚痣,笑起來就更加好看。
我走到自己的床鋪,路過他身邊,聞到一股好聞的香氣。
我的桌上放了一些零食,我拿起來,是巧克力的包裝,上面印有 domori 的字樣。
他收拾好他的行李,很自然地走過來幫我掛衣服。
「這個是你給我的嗎?」
他笑了笑:「是。出去旅游帶回來的。」
「謝謝你。」我心里很不好意思,沒有帶零食過來分給他。
我當晚查了下這個巧克力,看到價格心中一驚。
domori 這個牌子的巧克力非常昂貴,放在我桌上的那十片,要將近 160 元。
2
我感覺自己越發奇怪。
我總是喜歡用余光看他,卻不敢直接大大方方地看。
我很快就知道他喜歡男生。
大一剛開學軍訓,就有女生向他表白。
他笑著回應:「不好意思啊,我喜歡男的。」
那是軍訓的休息時間。
他的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。
陽光打在他的臉上,光影交錯,我在不遠處的隊列里看得出神。
他肆意如風,毫不介意他人對他的看法,大大方方說出了自己的性取向。
他的一頭金發讓教官看得不順眼,他微笑道:「教官,我是混血,金發是天生的。」
他說的是真的。
教官啞口無言,沒了折騰他的法子。
3
我很快在食堂找到了勤工助學的崗位,負責給學生打飯。
一周工作三天,這里包飯,還發工資。
有同學會對我投來同情的目光,甚至有人嘲諷:「這麼窮嗎?」
無論是同情,還是嘲諷,都讓我感到不自在。
只有路崢和他的朋友陳江,像平常一樣對我,不會對我投來異樣的目光。
路崢每次看到我,都會笑著說:「帥哥,我要糖醋排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