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要提醒你,在這里發生的一切,我和你的對話,都不允許透露給他人。」
我看了看那份不薄的文件,大概翻了翻,直接拿筆簽了。
「你不怕使詐?」他嘴角勾了勾,對我的不設防有點意外。
「我一個跑龍套的一無所有,有什麼價值讓你騙的?」
我光腳不怕穿鞋的,他有什麼好陰我的?
況且。
我終于想起來一件事。
我曾經和他有過一面之緣。
我相信他的人品。
05
哪怕透露給八卦雜志,誰也不會相信龍套能和萬人之上的影帝有交集。
可緣分就是這麼奇妙。
三年前,我剛從電影學院畢業,因為沒背景沒人脈,只能接到跑龍套的角色。
在一線城市,我另外還做多份兼職,才勉強度日。
某一天,因為貧血導致的營養不良,我暈倒在路上,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。
「陸哥,人醒了。」站在我面前的陌生男人打了個電話,「好的。」
他看了我一眼:「費用交過了,你好好休息吧。」
「哎,等等。」我叫住他,「謝謝你送我來醫院,你們是?」
「不方便透露。」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,便走了。
而這個當時對于我來說陌生的男人,就是現在陸淮安的經紀人阿寶,而他口中的「陸哥」,顯然就是陸淮安。
一切的細節都對得上。
在這個人人都害怕承擔風險的年代,沒有多少人會愿意對一個路邊暈倒的人施行救助。
而他卻做了,明明公眾人物最怕承擔不必要的風險,但他還是做了。
再次見到,他并沒有認出我。
而如果不是這場游戲,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陸淮安曾經對我伸出援手。
06
深夜,我躺在松軟無比的大床上,人還在心里感嘆。
前一晚還在窗戶漏風的郊區出租屋那張小鐵床上躺著。
現在就躺在了位于市中心頂層公寓的大床上。
一張大床,被我和陸淮安睡出了一個銀河的距離。
「你晚上打不打呼嚕?」
「不會。」我斬釘截鐵。
我今天積了疲倦,很快就睡著了。
第二天一醒來,就看見陸淮安一臉怨念地盯著我,以及烏青的黑眼圈。
他咬牙切齒地拿起手機,點開錄音機。
一段通天響的呼嚕聲就被放了出來。
我當場石化。
「你昨晚說不會打呼嚕的。」
「我……」我尷尬無比,撓撓頭,「不好意思啊,原來沒人說過我打呼嚕,我還以為我真不會。」
「你不僅打呼嚕,還……」
「還什麼?」我好奇地追問。
他的臉色無比難看,感覺我再多問一句,下一秒他就會把我從這頂層公寓的窗戶口丟下去。
我識相地閉了嘴。
07
系統音這時候跳出來,顯然沒有任何眼力見,又是不帶感情地發布任務:「現在開啟第二個任務。」
「一起做……」系統突兀地停頓了,不再說話。
我瞪大了眼睛,一起做什麼?!
哎哎哎,卡在這里真的很難不讓人多想啊!
陸淮安攥攥拳頭,耳朵尖都紅了。
好家伙,看來我和他的腦子都不太單純,這會兒估計是共頻了。
系統音這時又重新響起:「一起做飯。」
還破天荒地附帶了一句語氣誠懇的道歉:「不好意思,剛剛掉線了。」
話音剛落,就響起陸淮安的咒罵:「神經病!」
08
我打開冰箱,里面只有瓶裝水和少量水果,根本沒有菜。
「要出去買菜了,你家里有米嗎?」
我問他。
「沒有。」
「調味料呢?」
「沒有。」
「你會做飯嗎?」我靈魂發問。
「不……會。」
哦,原來他不好意思的時候還喜歡摸耳垂。
09
到了附近的超市,我看著身旁裹得嚴嚴實實的陸淮安,黑色鴨舌帽,黑色口罩,帽檐壓得很低。
我低聲問他,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:「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菜?」
「我不吃豬肉。其他隨意。」
我點點頭,剛伸手拿了一盒展柜里的牛排放進購物車里,耳邊響起一個陌生的男聲:「你好,可以認識一下嗎?」
我轉過頭,是一個金發男生,個子還挺高,長得也好看。
他笑了笑:「你是一個人來的吧,方便加個微信嗎?」
那當然是一個人來的,我還能說影帝來陪我買菜了?
我點點頭:「可以。」
他剛要掃我微信二維碼,我的胳膊就被拉了一下,后背結結實實地碰到了陸淮安的胸膛。
我看著陸淮安抓著我胳膊的手,他力氣實在是有點大,一下就把我拉過來了。
我人還有點發蒙,陸淮安從我手里拿走我的手機,沉聲道:「不方便,不好意思。」
男生愣了一下,尷尬地笑了笑,說了句打擾了就走了。
10
陸淮安從我手里接過購物車推著:「你怎麼一點防備意識都沒有?陌生人的微信說加就加?」
他聲音莫名帶了點情緒:「他明顯就是看上你了。」
我不以為意:「沒事啊,反正我本來就是喜歡男的。」
「就當交個朋友嘛。」我挑了棵西蘭花,遞給身后的他。
西蘭花一直沒被接過去,我回過頭,他站在原地,愣住了。
他有些難以置信:「你……喜歡男的?」
「是啊。我之前還談過呢。」
他接過西蘭花,放進購物車,之后沒再說話。
我刷了他的卡結賬,跟著沉默的他走進地下車庫取車。
11
我坐上跑車副駕,覺得氣氛實在有些不對勁,開始沒話找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