泄憤一般,我跳起來咬住他的耳垂,用力到幾乎咬穿。
血肉模糊間,聞時晏一把將我甩到地上,捂住耳朵露出怒容。
「蘇啟宸,你真是個被慣壞的混蛋!」
我尾椎摔得生疼,手心也被地板蹭破了皮。
「沒錯!起碼我有人慣著,你有嗎!」
脫口而出的一剎那,聞時晏猛地變了臉色。
他的父母不久前才因意外雙雙去世,這句話無異于揭開他最不可觸碰的傷疤,殘忍地灑上一把鹽。
我后悔了,但我死要面子不肯道歉。
聞時晏沉默了很久,最后厭惡地看了我一眼,轉身離開。
這一眼如千斤重錘落在我心頭,玻璃門關上的那一刻,我的眼淚立刻流了下來。
我不是有意戳他的痛處。
是他先罵我混蛋的。
而且,他怎麼可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?
05
從最初的相遇開始,我與聞時晏注定不會和諧。
如今我家破產,而他憑借出色的技術能力與商業頭腦,收購了我家的醫藥集團。
我倆身份早已倒置。
盡管聞時晏感激于我父親當年對他的資助與幫襯,滿足了他的臨終愿望,與我這個資質普通的男性 Omega 結婚。
但他從心眼里憎惡我,討厭我,婚后分房,至今沒有碰過我一下。
這一切,都是我罪有應得。
可是,我捂住胸口。
為什麼會這麼痛呢?
用冷水洗了把臉,我慢吞吞走出洗手間,意外看見等在外面的謝彬。
不知是不是錯覺,他周身的信息素味道濃郁了許多。
「有位嘉賓不舒服,今晚的錄制取消了。」
我點點頭,剛要繞過他,忽然后頸一陣刺痛。
我詫異地捂住脖子,看向謝彬手中的針頭。
他眸底赤紅,聲音粗重:「我易感期提前來了,就麻煩你,幫我個忙。」
我與他的信息素并不匹配,所以用上了輔助催情的藥水。
手腳迅速失去力氣,大腦眩暈,我跌跌撞撞地往聞時晏離開的方向逃跑。
「救命……聞時晏……」
腿是軟的,跑出兩步就被謝彬追上來,他按住我,一口咬在我后頸。
藥力催動下,Omega 的信息素從四肢百骸往外散發,刺激地 Alpha 發狂。
真絲襯衫撕裂了,謝彬拖著我往洗手間走,掙扎間我抓住門口擺放的裝飾盆栽,奮力揚起,重重敲在他的腦袋上。
鮮血從謝彬的額頭涌出,他松了手,我爬起來玩命一般往外跑。
「聞時晏!聞時晏……」
我機械地喊著這三個字,除此之外,大腦中空無一物。
游輪的貴賓區安靜異常,厚厚的地毯吸去腳步聲,也吸走了我抬腳的力氣。
昏倒前,視野中終于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,正急切地朝我飛奔過來。
我衣衫凌亂地朝他爬去,沾血的雙手抓住他的褲腳。
「救……救我……求你。」
06
熱,好熱。
后頸再次被注入一針清涼的藥劑。
但還是火熱滾燙,全身的每一寸血肉與骨骼仿佛都在烈火中灼燒。
我忍不住哭喊出來,卻被人壓在床上捂住嘴。
「別亂動!」
耳邊的喘息粗重隱忍,連語氣中的冰冷都融化了三分。
空氣中彌漫著濃郁誘惑的幽蘭氣息,與硝煙氣味的信息素艱難地混在一起,卻難以交融。
隨著時間的流逝,身體的痛感愈演愈烈,如同鮮活的蘭花被扔進烈火中炙烤。
折磨無邊無際,我卻忽然升起一種離奇的喜悅。
眼皮沉重得睜不開,但我知道,身旁的人是誰了。
許多年前,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與人親密接觸,便是這般痛苦慘烈。
與聞時晏在酒吧不歡而散后,好一陣子我不好意思再去找他。
稍微一拖拉,就到了他高考畢業。
讀大學后聞時晏靠獎學金也能養活自己,不需要資助,但我爸爸看中他的科研天賦,破格允許他進入集團的實驗室學習。
我在學校無法見到他,卻在家中時不時聽家人談起。
我爸口中的聞時晏,優秀耀眼,天賦卓然,毫不費力便能跟上研發進度,還能提出創新可行的點子。
假以時日,必然會是醫藥領域冉冉升起的新星。
談話間,父親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我身上。
雖然沒有明說,但我隱隱猜測到了。
父親對資質平平的我徹底不指望了,想要將潛力無限的聞時晏培養為下一任接班人。
正好我與他一 A 一 O,年齡相仿,也算般配。
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那張冷淡卻英俊的臉。
我應該討厭他,應該在父親拿定主意之前就大聲反抗,打消他的念頭。
可是我沒有。
反而心里癢癢的。
闊別三年,我再一次闖進聞時晏的家里。
「我要過 18 歲的生日了,好多人都來我家參加派對,你也來吧。」
許久不見,聞時晏骨架長開,輪廓也更加硬朗,但冷淡的神情一點沒變。
「抱歉,沒空。」
他系著圍裙給弟弟做飯,一點注意力都不肯分給我。
每次碰到他,我的傲慢與矜貴都折戟沉沙。
氣得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跟他弟弟搶飯吃。
「你不答應,我就不走了。」
聞時晏無語地蹙起眉,出于紳士風度沒有把我趕出門去,反倒回廚房多炒了兩個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