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這個猜測也就在腦子里一閃而過。
因為幾乎是瞬間,我就被包在了姜馳的白大褂里。
那時我剛穿上襯衣,還沒來得及系扣子。
「不好意思不好意思。」門口的小醫生見狀趕緊道歉,「我以為你沒有病人了。」
「我先出去等。」
說完,就退了出去,很貼心地關上了門。
等他走后。
我腦子才反應過來自己正貼在姜馳的腰腹上。
「姜姜醫生。」我試圖緩解尷尬,「都是男人,看一下也沒什麼。」
「不行!」可姜馳卻無比干脆又固執地說,語氣里帶著幾分惱怒。
抬頭,我看到他紅了脖子。
05
那天的重逢以一種怪異又尷尬的氣氛結束。
當天已經很晚了,又是個周五。
因而等把姜馳開的那些檢查做完,再拿到所有檢查報告時。
已經是下一周的周五了。
復診依舊是掛的他的號。
不過那天我去得早,算是第一個病人。
「還好。」姜馳拿著那一摞檢查單仔細看了半天后,終于給出一個結論。
「沒有什麼生理上的病變。」
我松了口氣。
「不過,」但他又繼續說,「你身體已經超負荷了,必須得好好休息。」
「不然后果不堪設想。」
「好的,我知道了。」我拿回那一摞檢查單。
「需要吃藥嗎?」
「我會開一些輔助性的藥物,」姜馳一本正經地盯著電腦,開始寫藥方,「但是最重要的還是你得作息有規律且穩定。」
「除此之外,必要的休息時間一定要留足。」
我聽著他的話,連連點頭。
他開完單子,又囑咐了幾句后,才讓我自己去拿藥。
「姜醫生。」我站起來,由衷地感謝道,「謝謝你。」
不知道為何,姜馳在聽到這話時,臉上有一瞬出現了某種難以琢磨的神情。
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。
他好像欲言又止,可最后又什麼都沒說。
我又道謝了一次,然后就打算離開。
只是手剛碰到門把手,他卻叫住了我。
「邱煜,留個聯系方式吧。」他站起來說。
「嗯?」
「如果,」他停頓了一下,「如果你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,可以問我。」
這個理由好像聽上去不是那麼的吉利。
可是,能抱到本市最好醫院的醫生的大腿,又何樂而不為呢。
「行啊。」我掏出手機,「那以后就麻煩姜醫生了。」
06
姜馳說沒什麼大事之后,我終于放了心。
只是謹遵醫囑就有點難辦到了。
老板ŧūţŭ恨不得把底下的員工一個人掰成兩半用。
才規規矩矩地休息了一周,我就被抓壯丁去陪客戶了。
生意場上總是吞云吐霧,又免不了觥籌交錯。
喝到快凌晨的時候。
我終于忍不住,一股腦去洗手間吐了個干凈。
「邱煜?」正趴在洗手臺上緩勁兒,耳邊傳來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。
抬頭看到姜馳正帶著不確定的眼神看著我。
等看清確實是我后,他又說:
「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兒?」
「我……」還沒來得及回答,又一陣反胃感襲上來,再次跑回小隔間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。
等漱完口站起來,看到姜馳還站在原地。
臉色不知道因為什麼,不是很好。
「不是叫你多休息?」他首先開口,語氣里帶著些質問。
「咳,」我干笑一聲,「工作嘛。」
「工作能有你的身體重要?」
「沒事,這周我休息得挺好的了。不礙事。」
「什麼叫不礙事。」他的語氣突然急促了起來,「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情況,也可能是猝死的先兆癥狀。
」
猝死?我呆愣在原地。
不至于吧。
我怔怔地看著他,正想說什麼,這時經理跑進來拉我。
「煜啊,趕緊的。我們都等著你呢。」
「王總那邊還等著跟你喝呢。」
他一邊說一邊拉著我往洗手間外走。
「我待會兒就回去了。」我有點愧疚,于是只得朝著姜馳撒了個謊。
「姜醫生,我記著你的話的。」
07
當晚結束的時候,已經快凌晨三點了。
從大廳走出來,我腦子有點暈。
不過還是堅持把經理送上了車。
等經理走后。
才終于卸了力氣,一屁股坐在了馬路牙子上。
搓了把臉,就在打算拿出手機打車時。
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到了我面前。
「姜醫生?」我有點無法置信,「你怎麼還在這兒?」
「走吧。」姜馳沒有回答我的話,只是說,「送你回去。」
我支撐著站起來。
「你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去?」
「在附近有點事。」
有事?這三更半夜有啥事兒啊。
要不是對面站的是姜馳。
我真要懷疑他辦的事兒是不是合法的。
「不用了。我自己打個車回去。」
「沒事,」但他固執道,「一起吧。」
在學校的時候,姜馳就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。
也不是說他這人多麼武斷。
而是身上天生就帶著一種讓人不得不聽他的那種氣場。
最后我跟著他上了車。
那是輛大概五十萬的奔馳。
雖然算不得什麼稀有的豪車。
可對我這種工作四年才攢了個首付的打工人來說,還是挺讓人挫敗的。
「車不錯。」我由衷地贊賞了一句。
「只是個代步。」他卻覺得稀松平常。
「姜醫生,你說得這麼輕松,讓我們這樣的人可怎麼活呀。」我開玩笑說。
姜馳聽到后看了我一眼,好像要說什麼。
只是最后又把話咽下去了。
08
實在喝得太多,后半程,我幾乎是睡過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