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會兒他留的是寸頭,綠色的軍訓服在他身上顯得格外正氣。
不少學生都趁著休息的時間跑來偷瞄他。
偏偏這人像是看不到一樣,一個勁兒往我身邊湊。
感受著鋪天蓋地羨慕的眼神,我表示很無奈。
其實我和他還沒那麼熟。
剛開學那會他在超市買東西,忘帶手機付不了錢。
我看他長得帥,就幫他付了。
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倆是同班同學。
季琛對別人很冷淡,對我卻很熱情。
軍訓后,他像鼻涕蟲似的黏著我。
我這人是重度顏狗,他對我又好,和他相處一段時間后就喜歡上了。
糾結了小半個月,我拿著新買的花剛想去表白的時候,就撞見他拒絕別的男生:「我是直男,別來煩我。」
他說得很干脆,很冷漠。
語氣里的厭惡隔著墻鉆進我心里。
我打了個寒顫,將花扔進垃圾桶后就默默地走了。
從那以后,我就自覺地和他拉開距離。
不知道算不算因愛生恨,總之我變得格外看他不順眼。
覺得他靠近我的一舉一動都是為了戲謔我。
思緒回籠。
季琛的一條腿又自然而然地搭了上來。
我看著近在咫尺的季琛,生生涌出一股無力感。
這算什麼呢?
不喜歡還要來招惹我干嘛?
拿我當猴耍呢?
眼里的憤怒噴薄欲出,我對準他的下巴咬了上去。
咬的很用力,季琛猛地睜開眼。
眼里的睡意迅速退去,他摸著下巴的咬痕定定看著我,咬牙切齒道:
「池安你屬狗的吧。」
我毫不畏懼地看回去:「專門咬你的。」
這句話一出,在季琛意味深長的眼神中,氣氛莫名變得奇怪。
他捏著我嘴,迫使我張開,指腹在我兩顆虎牙上滑過。
惡劣地在我耳邊吹氣:「這麼有勁,不如咬咬別的地方?」
我懷疑自己聽錯了,季琛原來是個受虐狂嗎?
正好我還沒消氣。
揪著他胳膊又重重咬了一口,頭頂上方傳來痛苦的悶哼聲。
知道痛就好。
我得意揚揚地抬起頭。
季琛有些好笑地捏我腰上的肉:「以前不是總喜歡曲解我意思嗎?今天怎麼不了?」
我一頭霧水,按住他作亂的手。
季琛嘆了口氣,輕輕拍著我的背給我順氣:「好了好了,發泄完了?」
他的態度像是在哄一個撒潑的孩子。
意識到剛剛的舉動確實有些幼稚,我尷尬地背過身。
季琛勾著我手,把我錮進懷里,灼熱的吐息噴灑在我耳垂,壞笑。
「睡覺咯,池小狗。」
他的身子太熱,升騰出的一點怒意轉瞬就被融化。
眼皮逐漸沉重,似乎有人在我臉頰親了親,輕輕說了句「晚安」。
我落入一個更緊實的懷抱。
一夜無夢。
4
接下來幾天,季琛因為學校活動晚會的事忙得不可開交。
他是這次活動的負責人也是主持人。
雖然 A 大的學生都戲稱季琛為校霸。
但他卻不是不學無術的學渣,反而成績很好。
只不過長相偏冷,不笑的時候看上去極為不好惹。
再加上他見義勇為過好幾次。
在夜市小攤上教訓過騷擾小姑娘的猥瑣男。
據在場的同學說,他打人又重又狠,要不是警察趕來,他能把那幾個流氓踹殘。
他這種又帥又會打架的,可不就是「校霸」嗎?
A 大論壇上,他是當之無愧的男神。
要不是怕我自己也丟人,我一定要開一百樓控訴季琛的「惡行」。
屁的男神。
誰家男神會偷別人內褲啊?!
這事光是想想就覺得難以啟齒。
自從季琛搬進來后,我的內褲就開始無緣無故地丟失。
起初我并沒在意。
這幾天刮大風,我以為是晾在陽臺上被風吹跑了。
第一條內褲丟了,我忍了。
第二條,我還忍了。
第三條,我忍無可忍了。
我氣沖沖地跑到陽臺,沖老天豎了個中指。
站在風里凌亂半晌,我才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。
有個變態在偷我內褲!
大爺的,我買內褲的速度還跟不上丟的!
等到第四條內褲被偷了后,我徹底破防了。
排查了寢室里其他室友后,只剩下季琛了。
他這段時間都是早出晚歸,按理說沒有作案的機會。
但除了他,我實在找不出第二個變態。
而且寢室被偷內褲的只有我一個。
像往常一樣,季琛又是在熄燈后回來。
昏暗光線下,他似乎在我床邊停了停。
隨后就徑直走向了浴室。
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,心里盤算著怎麼開口,現階段也只是懷疑,沒有證據。
浴室里的水聲嘩啦啦響起。
緊接著有一道興奮到音調有些顫的聲音響起。
【嗚嗚嗚,老婆的內褲好香。】
?!
我從來沒有聽過季琛用這種語調說話。
雖然他偶爾抽風,但大部分時間是很正經的,甚至可以說得上高冷。
所以他突如其來的反差讓我一時間顧不上抓到小偷的生氣。
我像被下了蠱似的竟然覺得這個聲音很誘人。
花灑欲蓋彌彰地被開到最大,水聲更響。
隔著門,依然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奇怪的動靜。
【池安池安池安。】急促地重復著我的名字。
我的胸膛像在擂鼓,心臟撲通通狂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