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在掌心動了動,我的心仿佛被撓了一下。
心跳震顫之際,我聽見他輕輕地問。
「賜星,如果我追你,你會同意嗎?」
我本想嘴硬,話到嘴邊也只是變成了——
「看你表現咯。」
11
聯誼結束。
第三軍校帶隊回去,晚上快熄燈的片刻功夫,傅嶼把王耀祖拉到我寢室樓下。
他高聲呼喊:「賜星,我把人帶來了!」
我叼著牙刷趴在陽臺往下張望。
三樓的距離剛好能看見他們的表情動作。
傅嶼一掌拍在王耀祖后背,他連走兩步,梗著脖子喊。
「那誰,對不起,我不小心把你讓我轉交的餅干弄混了,東西是我送給那個 omega 的……」
傅嶼低低地呵斥道:「什麼叫那誰?剛不跟你說了嗎?白賜星,白云的白,恩賜的賜,星星的星!」
「哦哦哦——」
傅嶼恨鐵不成鋼往他后腦勺上砸一巴掌,「哦個屁,重新說!這可關乎你大爹的終身大事!」
王耀祖猛地鞠躬,「對不起,白賜星,這件事全是我一個人的鍋,餅干傅嶼已經找人要回來了……
「請務必跟傅嶼大爹談個戀愛!當我媽!」
我嗆一口沫子,轉身擠開洗臉的 beta 室友,吐出泡沫,拔高聲量沖樓下咆哮:
「傅嶼——你他喵的教他說什麼?!」
啊啊啊啊啊啊好丟臉——
兩棟宿舍樓陽臺已經擠滿看熱鬧的人,長吁短嘆地起哄。
有的不顧當事人在場,高聲詢問。
「白賜星誰啊?這樓下的不是第三軍校的傅嶼嗎?怎麼個事,愛上我們學校的 alpha 了?」
「應該是 beta 吧,對面那棟樓是 beta 住的。」
「不是不是,白賜星是我們學校招到的 omega,我見過,白白嫩嫩的乖得不得了,我還想找他要聯系方式呢……」
「樓上的你瘋了?我們寢室跟白賜星軍拳切磋,他一個人單挑了三個,我對床就調戲一句差點打個半身不遂!頭一次覺得教官如此有安全感!」
……
校保安聽見動靜趕過來,手里的警棍虎虎生風。
「鬧什麼吵什麼!快到點了,該洗漱洗漱該睡覺睡覺。那邊那兩個!哪個班的?怎麼還不回宿舍……跑什麼!那兩個小子站住!」
「喂,老李老李,東南門方向跑過去兩個身份可疑的小兔崽子,你攔一下——」
我頂著一臉燥熱和室友戲謔的目光快速收拾完畢,躺上床裝死。
腦子里全在飄傅嶼的身影。
狗傅嶼臭傅嶼,啊啊啊啊啊啊——
我拿被子蒙住頭,想找塊豆腐把自己撞死。
12
據說后來傅嶼和王耀祖翻墻的時候被逮住了。
傅嶼坐在墻頭,王耀祖搓著手等在下面,墻里外圍了四五個保安,強光照在他們身上,查驗學生證后扭送回第三軍校。
這個畫面還被監控抓拍到,第一軍校不當人,把照片打印出來,臉打馬賽克,貼在校報上警告本校學生,不能學習隔壁學校爬墻,要走正門。
隔壁軍校也連夜出了新校規,禁止本校學生爬墻,爬本校墻警告處分,爬隔壁墻記過處分。
傅嶼和王耀祖一度成為兩校佳話。
還有我夾雜在傅嶼的事跡里,作為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傳到最后成了傅嶼與王耀祖都愛死愛活了我,三人夜會翻車,情敵相見分外眼紅,比賽誰翻墻先到宿舍誰就退出。
我:?
真別太離譜了哥們!
軍訓后我得了軍拳比賽第一。
有人說我靠傅嶼。
我冷笑找他單挑,那人想照搬傅嶼對付我的招式,準備攔腰將我抱起。
我扭身剪刀腿絞住他的脖子,將他揍得哭爹喊娘。
王耀祖路過,嘲笑道:「不是兄弟,你真以為你行了?軍訓的時候看不出來我媽跟我大爹撒嬌,你,想撒手人寰?」
「……」
傅嶼常常來看我,只要一休息馬上來找我,課表比我都背的熟。
以至于后來,大家都心照不宣,默認我身旁的座位是傅嶼的。
王耀祖說第一軍校才是傅嶼的母校,他在那里有個家,第三軍校只是生活所迫生活所需。
我和傅嶼相處的氛圍急轉成曖昧。
我不止一次心里痛罵他為什麼不表白。
一整學期都沒有任何表示!
我氣得甩臉子,死渣男,本性難移!
傅嶼小心翼翼哄我。
「賜星,你怎麼了?是我哪里做錯了嗎?」
我冷哼,繃著臉不吭聲。
「你說我一定改,好不好?」
他躬身與我平視,試探性用小拇指勾住我的指尖,輕輕搖晃。軟聲說著話,時不時抬眼瞧我的反應,上挑的眼尾都帶上幾分討好。
又是這幅樣子。
偏偏我又吃這套。
我大發慈悲沒甩開,含含糊糊道:「誰叫你只玩曖昧不表白的。」
傅嶼身形一僵。
我以為戳到他的痛處,心里怒氣飆升,剛想甩開他的手來個過肩摔清醒清醒腦子。
他突然握住我的手,順著指縫與我十指相扣。
無奈又好笑道:
「我以為我這算追你,而你不表態就是不同意,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追。」
「原來追人前要表白的嗎?王耀祖那龜兒子說悶頭對人好就行的。」
他湊近我,眼瞳里倒映我憋的快要熟透的臉,莞爾一笑道:
「所以,賜星,我喜歡你,你想做我男朋友嗎?」
13
我眼神飄忽,連連說了好幾個「我」。
吞咽一口唾沫,我心一橫,也不管臉上掛不掛得住,揪著傅嶼的領子吧唧親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