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屬狗的？」

他拿胳膊肘抵住我的胸膛，隔開距離，眼神警告，「咳，三個人不比兩個人，所以我要約法三章。」

我說：「不用約法三章，我什麼都聽哥的！」云楊抬眼瞧我，思索片刻，點頭，「行。」

「你們就浪吧，都不知道三個人能不能結婚.....」

我快速摸出手機：「我查查！」

陳忱倒不在意，說：「不結婚也沒關系，談一輩子戀愛也是一樣的，反正我們在一個戶口本上。」

云楊：「行，那今天先這樣吧，折騰這麼久，各自回各自房間，該睡覺睡覺。」

他話音剛落，似乎才察覺周圍很安靜，我和陳忱都望著他。

「？你們什麼意思？這個點該睡覺了，有什麼問題？」

我眼神灼熱：「哥，不能三個人一起睡嗎？」

我站在橋上看風景（陳忱篇）

1.

那天回到家，換鞋時我如往常般喊聲哥。

沒有人回應，我察覺不對。轉頭，一眼望去，屋子里霉臭潮濕，家里的沙發不見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很舊的竹板長椅，搭著破破的像床單的布。

我還沒搞清楚狀況，煙灰缸砸來，不設防砸了滿頭血。

我捂住傷口，第一反應是家里進賊，三步并做兩步到廚房準備抄起菜刀，卻發現家里鍋碗瓢盆甚至灶臺全變了樣。

摸上去一手灰，爐灶爬滿紅銹。

我愣在原地，回過神來時已經跑出廚房，聲音不自覺顫抖，揚聲問：「哥，你在哪？」

「哥一一」

「叫叫叫，叫你媽呢？」聲音未落，板凳飛來。

我閃身躲開。

長板椅坐起一個人一-胡子拉碴，蓄長發的「云楊」。

我瞳孔驟縮，手中裝鯽魚的袋子砰地落地，血水浸濕地面，四散流淌。

「你是誰，我哥呢？」

我上前一步，走到客廳，家里的布景盡收眼底--不，不能說布景，這地方幾乎是邋遢地無處下腳。

隨處可見的外賣盒子，不明液體干涸留下的暗痕，雜七雜八的物品胡亂堆在桌椅板凳上。

我警惕望著那人，「你誰啊？我哥呢？」

「云楊」不耐煩地擦住我的領口，不由分說紿我幾記拳頭。我想反抗，奈何血糊住眼睛，意識天旋地轉，輕易被他放倒。他踢我一腳，似乎難以置信，嘁聲道：「今天這麼不經打？廢物。」

隨后轉身回屋。

我在地上躺了半晌，恢復些力氣，掙扎著爬起來往外跑，樓道間撞見隔壁的鄰居。

她嚇了一跳，扶住我，問都沒問直接報警，張口道：「哎呦，李警官，云楊又把陳沉打啦，快來快來，這滿頭的血喲，好嚇人的嘞....」

2.

后面不知道怎麼，我意識斷篇，徹底清醒時人在醫院，額頭縫了三針。

護士眼熟「陳沉」，格外照顧我。

在醫院住了一天，回到那個房子待幾天，從別人口中拼拼湊湊知道「陳

沉」的故事。

十歲那年母親和繼父出車禍。

唯一的區別是，這個世界的他們從民政局領證出來后出的車禍。父母喪事沒辦完，親戚們爭先恐后擠出來，為撫養權大打出手。他們說：「你這便宜弟弟要跟你爭房產的。」

他們笑：「要是你不跟著我，往后說不定會被他掃地出門。」

他們惋惜：「可惜喲，白白便宜一個“外人"。」

有的親戚當面一套背地一套。

在「云楊」面前罵我踩我，在「我」面前又甜言蜜語，說「這個小，更好拿捏。」

最后是「云楊」的姑姑來把他領走。

陳沉跟上，卻被撇開。

后來還是警察出來調解，姑姑才不情不愿把陳沉帶上。

姑姑不是好人，初中就是個太妹，沒成年住進混混男友的出租屋，十八歲生下女兒，來年生了個兒子。

沒領證，后來混混跑了，留下姑姑和一雙兒女。她們一家不待見陳沉，動輒打罵。

「云楊」耳濡目染，在她的教唆拿一大鍋開水澆在陳沉身上。陳沉躲得快，燙傷大腿，血肉模煳。

警察第一次登門，對姑姑一通警告，把陳沉和「云楊」帶走。那時候云楊已經成年，需要依法撫養「弟弟」。

往后云楊便跟陳沉死耗。

只要保證陳沉死不掉，變著法折磨陳沉。想讓他滾又不能這麼滾。

家里資產還有他一份呢，當然不可能就這麼分他，只有把他整怕了，自動放棄。

云楊不撒手，陳沉也不肯撒手。他沒成年，養活自己都成問題。

警察幾次上門也無計可施，這畢竟是「家庭內部問題」。

有時候兩個互毆進醫院，醫院分病房都得隔一層，他們也干過提著吊瓶打架的糟心事。

除了年齡優勢，「云楊」還掌握著財政，雖然要每個月給錢，但是他從來沒爽快過，一到點就頤指氣使，跟皇帝似的，吆喝陳沉

陳沉處處受制。

......

我不知道道聽途說有幾分真假，只知道這個時空的「我」過的非常凄慘。同情，但無可奈何。

首要問題還是回到我哥身邊。

查閱大量資料，幾乎都是猜想和故事，沒有任何科學依據和文獻支撐。一遍遍打著電話，始終不在服務區。

在毫無進展的一個月里，我不愿見那個糟糕的人和糟心的房子，干脆搬出來找了份包吃包住但工資很低的工作。

我生日那天，終于打通哥的電話。

短暫，美好，讓我充滿斗志繼續找線索。

我和「云楊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