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
我說：「這樣不好吧。」

腳步很誠實，屁顛屁顛跟上。

陳忱則已經開始點菜：「哥，我想吃茄盒。」

7.

陳忱準備表白了。

高考查分那天就表白。

我經過很久的很久的思想斗爭，才終于釋然。現在的生活沒什麼不好的，對吧。

如果我捅破這層窗戶紙，我不確定我能不能接受后果。

當初天平傾斜，我敢去爭一爭，是因為我本就一無所有。

現在明明我跟陳忱手里的砝碼一樣重，我卻不敢賭。

我愛這個家，我離不開他們。

把所謂的喜歡埋在心底等它腐爛，我依舊有家可回，有哥和...小哥。陳忱卻自己找上我，問：「你不跟哥表白嗎？不要裝作不是，我已經看出來了。」

我聲音顫抖，「你....什麼意思？」

他嚴肅望向我，「陳生息，喜歡就要爭取，我們公平競爭，不論哥選擇誰，他都是我們的哥，我們兩個一起的。」

「不要考慮什麼如果我和哥在一起，你是不是就不能回家的傻b問題，家就在那，那是我們三個的家。」

「當然，如果我這麼說你還是想藏著憋著的話，我不勸你。」

他拍拍我的肩，錯身從我身邊經過。

我愣在原地，反應過來時下意識問：「你不覺得我分走哥對你的愛嗎？」

說完我有些后悔，但我還是決定把話說明白，「其實，一開始他只想收養你的，我只是意外....」

「說什麼胡話，」陳忱皺起眉頭，他鮮少露出不悅的神情，所以才讓我感到巨大的壓力。

他說：「你是老幺，我的弟弟，什麼意不意外，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缺安全感，其他家庭里老幺都是備受寵愛的，你難道覺得我和哥對你不好嗎？」

好。

特別好。

所以我才如此缺乏安全感，生怕現在的生活是鏡中月水中花。

我不觸碰，它就在那里，一觸碰，美夢碎一地。

陳忱見我不說話，伸手攬住我的肩膀，手掌輕拍，「至少，你應該相信我跟哥，嗯？」

「嗯。」

8.

我還是決定表白。

那天晚上，廣場人很少，云楊照常帶我滑滑板。我學視頻上的教學，在玫瑰上噴酒精，滑板快速擦過地面，點燃玫瑰，在云楊愣住的瞬間來到他身邊。

遞給他一只燃燒的玫瑰。

「哥，我喜歡你......」

他沒接，沉默半晌，直到玫瑰熄滅，徒留花枝和燃盡的黑焦的花萼。他說：「生息，我一直那你當弟弟來著。」

「沒事啊，我就是想告訴，沒有一定要得到回應。」

我使勁搓著臉，憋回眼淚，嘴上還是笑哈哈的緩和氣氛。

「天真冷，臉都凍僵了，我們回去吧。」

云楊默然片刻，說：「昨天高考出分，陳忱跟我表白，你知道嗎？」

「知道。」

「我答應了。」

我垂下頭盯著腳尖，好一會才道：「我猜到了。」

其實不是猜到的。

曾經，你用實際行動告訴我。

「那走吧，回家。」

他想來拉我，忽然停住手，轉而若無其事般雙手插兜。

「嗯，回家。」

我笑笑，假裝沒看見。

9.

「怎麼了這是？」

回家后，云楊借口有事躲回房間，我頹廢地躺倒在沙發上。陳忱走來坐在我身邊問。

我閉著眼，像被抽走渾身力氣，道：「我表白失敗了。」

陳忱噤聲，一時不知說什麼。

或許他沒想到他前腳表白成功，還沒來得及告訴我，后腳我就表白了。

他沉默陪我坐了半晌，說：「雖然我并沒有大度到能分享愛人，但是，生息，如果是你，我能允許你分走一點。

」

我如一條死魚般一動不動，連呼吸都放緩，似是不可置信。許久，我問：「為什麼？」

陳忱笑道：「我是你小哥，你是我們家老幺，光憑這一點就沒有為什麼。」

「我知道，你思考很久才下定決心去嘗試，一旦失敗，憑你的性格不知道又要內耗多久，想得多了，就有隔閡，說不定最后會離開這個家紿我們騰空間。

「我想想，不如三個人在一起，一了百了。」

說完，他起身走進云楊房間。

我抬起手臂蓋住眼睛，臉上有些涼。

10.

他們談了多久，我便在沙發上裝死多久。

等云楊和陳忱一前一后走出來，我才支起身子，雙手規矩地放在膝蓋，正襟危坐。

云楊臉色不算好看，這讓我心里止不住緊張，眼皮耷拉，不敢看人。我聽他重重嘆一口氣。

「我先強調，三妻四妾是封建糟粕，我非常不提倡不認同，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兩個腦子里裝的什麼，是我年紀大了，跟你們有代溝嗎？還是民風已經這麼開放了。」

聞言，我心頭一緊，被窒息感淹沒。

話已經說的這麼明顯了。

可沒想到云楊話鋒一轉，「我很不理解陳忱拿正宮的姿態讓我接納你的想法，但是，算了，沒有但是，他都想開了我有什麼好別扭的，三人行就三人行吧，你們愛咋咋的，給你們慣的.....」

他話沒說完，我飛撲過去抱住他的脖子，猛的啃一大口，喜極而泣：「謝謝哥！」

他用胳膊肘抵開些距離，手背擦過臉頰，「別謝我，謝你小哥....媽d結果我才是個清朝余孽。」

我看向陳忱，一時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，訥訥道：「謝謝小哥。

」

「不用謝，其實哥對你是有感情的，不然沒人能勸動，你哭也沒用。」我興奮地發抖，不顧云楊的拒絕，再次撲上去啃一大口，沒收住勁，在下顎至嘴角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