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忱乖巧點頭：「聽哥的。」「陳忱怎麼樣？熱忱的忱。」他在紙上寫下來，給陳忱看。

得到陳忱的肯定后，云楊轉向我。

「陳生息？生息生息，生生不息，還不錯，一看就是花心思的。他贊許的目光落到我身上，我翹起嘴角，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。云楊說：「那從現在起，我是家里的老大，陳忱是家里的老二，陳生息9是老麼，有沒有意見？」

「沒有--」

3.

往后的日子，我奔走于追逐陳忱腳步的路上。

他很聰明，像是被眷顧的天才，初中連跳兩級，中考統考模擬進全省排名前二十，當時好多重點中學校打電話搶他，學費學雜全免都是基操。

我每天翻書到很晚，即使校考排名上他是第一，我排第二，我卻沒進全省前五百。

云楊大一忙著復習，他說我們拿主意，有需要他會給出建議，但不會干涉我們，選好就不要后悔。

他為了照顧我們倆，挑的離家近的大學，辦走讀，每天擠地鐵回家。

我很糾結，如果想上更好學校，只能選隔壁市的實驗中學。

一中錄取分數太高，我堪堪夠到邊，不一定被錄取。

我既不想放棄好學校，又不愿意離家太遠，唯一的方法只能退而求其次，報稍微差些的七中。

陳忱又接到電話，是一中的。對面苦口婆心地勸，希望他能好好考慮。

他回頭瞧坐在沙發里的我。

我立馬不在意地移開目光，假裝認真看電視。

那邊安靜一會，我聽陳忱說：「我家里還有個弟弟，我想跟他上同一個中學....對，是叫陳生息，想上貴校可能有點懸，所以我想帶他去隔壁市的實驗中學.....」

「老師，您確定只要我上你們學校，我弟弟也能一起嗎？...讀同一個重點班，免學費？真的嗎？....好的，老師，我再考慮，一定優先考慮報考一中的.....」

他掛斷電話，坐到我身邊，尋常聊天般說：「跟我一起上一中吧。」

我心情復雜看向他，「你知道我準備報七中的。」

他哦了聲，「知道，但我也知道你更想上一中。你的分數能過錄取線，沒必要為了求穩第一志愿填七中，我已經替你穩住了。」

「所以剛剛你是故意說準備去隔壁實驗中學，其實只是想帶我一起上一中？」

「也不能說帶吧，你有那個實力，不然一中也不會答應得這麼爽快。」

我與他目光相接，陳忱淺淡的微笑，我也沒忍住，噗嗤笑出來。伸手攬住他的肩膀，「沒想到，你還是黑芝麻湯圓。」

他裝作無奈地嘆口氣，「黑芝麻餡就黑芝麻餡吧，誰讓你是我們家老麼，我是你小哥呢。」

說完，他忽然一本正經道：「別告訴哥，知道不？」

「收到！」我抬手沖他敬禮。

轉頭把他的備注改成黑芝麻湯圓。

4.

云楊鼓勵我們多發展興趣愛好，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。

我初中的時候就喜歡玩云楊的舊滑板，上高中，他干脆紿我買了個新的。

放假時每天放羊似的溜到廣場帶我玩，準時準點放養。

陳忱則喜歡動手拆線路板，拼奇奇怪怪的裝備。

家里電器壞了，他拆開研究，按照手機上的指引，十之八九都能修好。

有次晚上我起夜，發現陳忱不在床上睡覺，到客廳一看，他打著臺燈蹲在茶幾旁鼓搗。

沒等我出聲詢問，他關掉臺燈，線路連接，兩塊線路板中間的小燈冒出幽幽藍光。

結束專心的狀態，他才察覺到我在看他，有點不好意思地問：「我吵到你了？」

那一刻，我覺得在學習上，我一輩子都超不過陳忱。

5.

我懷疑我們倆根本不是不同時空的同一個人。

我會唱歌，但陳忱五音不全。

可是我對樂器不感興趣，他卻能用吉他彈好聽的曲。高二五一文藝晚會，云楊說有空來看我們，于是我報名唱歌，陳忱報名彈吉他。

晚會中途音響壞了，組織部老師馬上喊同學取備用音響，本來即將出演的合唱和舞蹈緊急往后排，讓我上臺清唱。

我站在舞臺中央，光束打在我身上，說實話，我挺沒自信的。

我不是唱歌多好的人，只是想在云楊面前表現一下，沒想到出意外了。

因為緊張，清唱第一句起調高了，我瞬間無措。

后臺卻傳來伴奏聲--是吉他聲，緊接著有鋼琴合奏。

我側頭看去，陳忱和云楊在后臺，用藍牙小音響擴音，耳麥擱在桌子上收音。

他們眼神堅定又贊賞，隱約帶著驕傲。

那瞬間，我覺得，只要我們三個能好好在一起，就算明天世界末日也不恐懼。

我很順利唱完整首歌。

或許因為出現意外，評委給的分很高，全場掌聲雷動，我身披一身光芒下臺。

陳忱一把摟住我，鼓勵道：「唱的真帥。」

我也不謙虛，「已經在準備出專輯了，馬上暢銷世界。」

云楊噴噴出聲：「還驕傲上了，要不是我和陳忱救場，這個時候你怕是躲在哪里哭鼻子了，還出專輯。」

我也不反駁，問：「哥，你什麼時候會彈鋼琴的？」

云楊說：「不會啊，我拿鋼琴當電子琴彈的，來回就只彈那幾個鍵唄。

」他一手攬住我，一手攬住陳忱，把我們往外帶，「走走走，我跟你們班主任說過了，家里有“老人"生病，他開假條允許我帶你們出校，現在我們去擼燒烤，到時候別說漏嘴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