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晞晞。」

他扣住我的手腕，一用力，又將我拉回床邊。

「我是你哥，小時候親過你，作為弟弟，你是不是該親回來？」

我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。

岑以堯又繼續說：「晞晞，你喜歡我，不如我們光明正大在一起。」

我下意識反問：「你怎麼知道？」

「坐在火堆旁，能不熱嗎？」

他注視著我的眼睛，褐色眼珠里死寂的潭水終于有了波瀾，潛伏的石頭浮出水面，堵塞的泉眼噴發灼熱的愛意。

冷硬的面容也因歡喜渲染明艷。

他說：「我很早就知道了，我想不顧一切跟你在一起的時候，你搬出家去打電競。

「你在躲我，你不敢面對這段違背世俗的喜歡，于是我等，我等你主動挑破，比起坦白，我更希望你能勇敢一次。

「結果，晞晞還是退縮了。」

他搖搖頭，像是否定這荒唐等待的歲月，但目光又堅定地投射在我臉上。

「我等不及了，既然晞晞不敢，那我來說。晞晞，我們在一起吧，像普通情侶一樣。」

我咽了口唾沫，全身沸騰的血液穿過心臟，抵達大腦，擊碎了我所有的理智。

我愛我哥。

就算是親的，流著一樣的血，我也愛他。

我緊緊把他抱進懷里，興奮到渾身顫抖。

「哥哥，你在跟我表白嗎？」

他擁住我，輕輕笑了。

「嗯。」

15

當晚，他沒有出我的房間，第二天的體檢也取消了。

我們窩在拉上遮光簾的黑暗里，緊緊依偎。

手機大眼仔推送我關注的 CP 超話。屏幕亮起，我只看了一眼，立刻按熄。

岑以堯眼尖，輕輕捏我后頸的軟肉，漫不經心說：「晞晞，你嗑我和你的 CP？」

我心虛地往后藏了藏：「沒有。

」

「嗑的什麼？堯晞還是晞堯？」

「不是，CP 名只有堯一和一堯。」

他悶悶笑出聲，我感受著顫抖不已的胸腔，不自覺紅了臉。

說漏嘴了。

丟老臉。

好一會兒，岑以堯才笑夠，問我：「那你嗑一堯，還是堯一？」

我訥訥道：「我雜食黨。」

岑以堯：「……」

我：「我看哥，我都行。」

半晌，岑以堯轉移話題說：「我看看 CP 超話？」

我靜默片刻，反正都被發現了，給他看和他自己去看有什麼區別？

于是解鎖手機遞給他。

岑以堯撲哧一笑，按著我的腦袋揉。

「超話等級十級，看來沒少看啊。」

16

經過前天我們直播連麥打游戲和昨天同框，CP 超話跟過節似的，大觸們熬夜怒肝，唇語翻譯剪輯橫空出世。

我也預料到 CP 超話會爆炸。

畢竟我倆昨天當著直播的面說這樣那樣的話。

但是，直播被封了！

原因是涉及色情內容！問了客服，他說我把他推上床露了腰，直播秒封。

好好好。

第一個因為涉及色情被封直播的職業選手誕生了。

但這不影響 CP 粉嗑 CP。

光直播閉麥的片段翻譯，就分三個版本。

默劇正經版，把我說的話復刻得大差不差，主要拿來講解。

配音產糧版，AI 配音，我說的話不變，但是岑以堯的話全靠聯想，既貼他高冷影帝的人設，也將撩人且蜜里調油的曖昧氛圍拿捏得恰到好處。

評論區大多是嗑堯一的。

清一色的好甜好甜里，我看見個老熟人。

就算把我抽死也是年上：【我就知道影帝是個悶騷掛（桃心眼大舌頭.JPG），又是吃國宴的一天。】

第三個版本，無腦亂配版。

主打就是個反正沒聲音，我就當你那罵人賊帶勁的嘴～嘿嘿。

遇到讓紅藍 buff，都能成為新型 play。

這片區域被一堯占領。

暴躁大白兔：【直播片段雖然有半個小時，但還不夠那啥一次的，哎，可惜影帝忙事業，只能委屈我家小一爻咯。】

……

總之，我和岑以堯正常進超話，出來感覺褲頭都被扒了。

悔得腸子都青了。

還不如讓他自己看，現在我倆一人捧一個手機，互相看我倆燉肉。

坐得身子發麻，舒展四肢，觸碰到對方時，我腦子里飄過黃色廢料。

理論充足，有點想實踐……

17

干飯人干飯魂跟我已經混成親友，一股腦把新糧塞我嘴里。

她說：【來來來，換糧。】

我：【可是我刷到的你都發給我了。】

她：【這樣不行啊，糧都不夠吃。要不我倆自割腿肉互喂吧。】

消息發來，也不管我答沒答應，一連發來好幾個文檔。

我：【我不會寫文。】

她：【沒事，我都吃，你快產糧，我們倆互換！】

我腦子里過了好幾遍糧食的種類，打開相冊，找到學生時代我與岑以堯的合照，挑挑揀揀發過去。

她：【？

【我超，你哪來的？】

照片里天正零星落雪，我穿高中校服與岑以堯并肩而立。

我伸手比耶，笑得眉眼彎成月牙，他雙手插進黑色風衣兜里，白色羊絨高領仍裹不盡他修長的天鵝頸，垂眸看我時，冷硬的容顏冰雪消融，嘴角微挑，若有若無的笑意反而讓人以為那是寵溺。

白雪皚皚，茫茫的雪景模糊周圍的人影和建筑，鏡頭聚焦我們，同淋雪恍若共白頭。

這是我最滿意的一張。后來也成了我小號空間的背景，用到現在。

我仍記得那天他將帶有余溫的黑白格子圍巾系在我脖子上，滾燙的手捧住我冰涼的臉揉了揉，眉宇間化不開的溫柔，說：

「回去多穿點，已經很帥了，不能要風度不要溫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