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到我,略感意外地蹙眉,沒說話。
我可能腦子被發情熱燒壞了,著急忙慌地解釋:「簡醫生,我沒跟蹤你,我本來就住這里。」
簡欽頷首:「沒說你跟蹤,我前兩天剛搬……」
話音猛地頓住,他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復雜。
我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,看見自己還緊緊抱著他的白大褂。
呃……
頭好暈。
是真的暈。
天旋地轉的,完全失去身體掌控力。
整個人往下栽的時候,余光捕捉到他的腿動了動。
大腦很不爭氣地開始美滋滋:哇?要接住我嗎?
下一秒,大腦宕機了。
簡欽沒上前,他退后了一步。
我哐的一下摔在地上,下巴重重一磕,給我磕懵逼了。
「抱歉,我沒反應過來。」
這是沒反應過來嗎?
這是完全反應過來了,還特地避開了!
我趴在地上沒動彈,開始為自己的色令智昏感到羞恥。
簡欽他……作為一個醫生,有點冷酷無情了吧。
「你沒打抑制劑嗎?為什麼不遵醫囑?」
他終于蹲下身伸手拉我,看到我的下巴后,輕輕「嘖」了一聲。
「能站穩嗎?」
我老實回答:「暈。」
簡欽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。
臉上毫不掩飾地掛著嫌棄和為難,手上又認命般扶著我往隔壁走。
一開門,屋子里有很多未拆的紙箱。
前兩天好像是有新鄰居搬來,沒想到是他。
「我找一下藥箱,你先別動。」
我乖乖點頭。
結果他一松手,我晃得像超市門口的氣球人。
……
簡欽臉色沉沉,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心,深吸一口氣,讓我坐在沙發的角落。
再次囑咐:「別亂動。」
我也沒力氣動。
低頭查看傷勢,手掌略微破皮,膝蓋倒是還好。
可白大褂上有一片深紅色的血漬。
我愣愣地抬手摸向下巴,摸到一片溫暖濕潤。
「別碰,很臟。」
我以為他是說手不能摸傷口,立馬把手伸得遠遠的。
簡欽拎著藥箱過來時幾乎全副武裝,比在診室還要嚴實。
……怎麼處理個傷口比掏皮燕子還緊張。
他似乎是看穿了我的腹誹,淡聲道:「血液是最臟的,比任何體液都臟。抬頭。」
我聽話地仰起頭,不忘自證清白:「簡醫生,我沒病的,我從來不亂搞。」
其實是沒人和我搞。
「……知道了。」
他為我處理傷口時,神情專注認真,上手輕而緩。
得收回剛才的話。
他一點都不冷酷無情,是個良心好醫生,還帥,哇,睫毛也長,鼻梁好挺……
我一眨不眨地打量著他的臉,開始沒話找話:「簡醫生,你是不是有潔癖啊。」
簡欽垂下眼換了根棉簽,再抬眼時,目光沒有落在傷口上,而是和我對視。
「才發現嗎?」
「有潔癖為什麼還選肛腸科?」
「父母逼的。好了,先別說話。」
棉簽再次按壓下,我忍了又忍,還是忍不住開口:「以毒攻毒?」
簡欽愣了愣,口罩上方的漂亮眼睛彎起一點弧度。
轉瞬即逝,快到仿佛是我的錯覺。
我呆呆地想——他笑了欸。
他笑起來怎麼……這麼好看!
簡直加倍好看!
好看得我腦子嗡嗡,氣血上涌,再也撐不住,真的暈了過去。
7
我是被蔣敘的嚷嚷聲吵醒的。
醒來時還在簡欽的沙發上,下巴的傷口已經包扎完畢。
「我暈了多久?」
「不到五分鐘,再不醒叫救護車了。」
簡欽打開了門,轉頭朝我示意,「找你的。」
蔣敘一見到我,露出大松一口氣的表情,大咧咧地就要走進來。
毫不意外地被簡欽攔住。
「讓你進了麼?」
蔣敘一邊道歉一邊緊急收回腳,這才認真地打量起簡欽。
打量著打量著,眼神就變味了。
最后曖昧地看向我:「喔唷~
「你這還用得著我送抑制劑?這不都整完了嗎?下巴都磕破了?這麼猛?你第一次受得住麼……」
眼瞅著蔣敘完全剎不住車,越講越虎狼之詞。
我趕緊掙扎起身,跌跌撞撞地跑過去。
「嘖嘖嘖,站都站不穩了,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啊?」
「你他媽閉嘴!」
我拽著蔣敘往外拖,還不忘轉身換副和煦面容,「簡醫生,我朋友就愛胡扯,別放心上,謝謝你照顧我。晚安。」
一回家,蔣敘扒拉著虛弱的我,非要我展開講講。
我嘆息著從他手里拿過抑制劑給自己扎上,敷衍地挑重點復述了遍。
蔣敘聽得很認真,時不時發表一些屁用沒有的「真知灼見」。
「陶浮,依我來看,這是個你抓不住的男人。」
不用依他看我也知道簡欽是我無法夠到的星星。
重口味 alpha 都不太能接受給我做標記,更何況是他這樣有潔癖的人。
「不過呢,alpha 就像地鐵,錯過了這一班,下一班馬上就到,至于我……」蔣敘一本正經地拍拍我的肩膀,「哥們,我是地鐵站,我永遠都在。」
……槽點好多。
手機短促震動一聲,我強行咽下哽在喉嚨里的吐槽。
點開一看,是一張隔空投送的圖片。
上面寫著:【麻煩讓你那個嗓門很大的朋友小聲點,隔音很差。】
我眨眨眼,還能這樣?
沒有一絲猶豫,我將自己的聯系方式打在圖上,原樣投送了回去。
抓不住夠不到又怎麼了,我還不能近水樓臺蹭蹭星光了?
蔣敘見我沒什麼大礙,著手把抑制劑分散放在各個角落,謹防我出什麼意外,就近就能拿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