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疑惑打出:【你是不是發錯人了?】
對方一直都是正在輸入中。
過了很久,他都沒有發來消息。
我失落地退出微信,大概是真的發錯了。
江冬滿臉興奮地喊我:「知樂,明天小長假要不要爬山?沈昭約我一起,三天兩夜哦。」
我搖頭,笑著拒絕:「不了,我可不想當電燈泡。」
江冬翻身下床,一把抱住我的手臂,眼巴巴地說:「又不只我跟他,還有其他人。知樂!一起嘛!求你了!我一個人去緊張害怕~」
我找借口:「我有點不舒服。」
江冬一聽,神色緊張,關心道:「你臉色確實不太好,身體哪里不舒服?要不明天我不去了,陪你去醫院看看?」
「不用,我在宿舍休息下就好。」
事實證明,撒謊會受到懲罰。
第二天,江冬憂心忡忡:「知樂,我還是留下來陪你,他們一群人也不缺我一個……」
我虛弱一笑,催促著:「感冒而已,我自己可以的。」
江冬一步三回頭,再三叮囑:「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!」
送走了他,空蕩蕩的寢室里只剩我一個人,另外兩個室友提前請假回家了。
我躺在床上,渾身難受,意識昏沉。
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喊我。
往我嘴里喂了什麼東西。
苦味直擊靈魂。
逼著我強撐著睜開了眼,看見謝庭的那一秒,我眼眶一下子熱了。
小聲:「謝庭……」
我想自己一定是燒糊涂才看見了他。
10
謝庭只留給我一個背影。
我難過得要命,眼淚掉下來了。
在夢里,他都不愿意理我。
離開的謝庭又折返回來,抬手替我擦干眼淚:「怎麼哭了?要不要去醫院看看?」
我眼淚掉得更兇。
哭到最后有些喘不過氣。
把他嚇到了,手忙腳亂地哄我。
等我意識清醒后,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。
他好笑地問我:「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能哭?」
我甕聲甕氣地問他:「你怎麼來了?」
「你室友托我照顧你。」
我悶悶地哦了一聲。
果然在手機上看到江冬的留言。
「張嘴。」
我乖乖張嘴含住體溫計。
謝庭抽出來看了一眼上邊的溫度,神色一松:「降下來了。」
「我有吃退燒藥。」
他撿起開了封的腸胃沖劑,咬著后槽牙冷笑:「退燒藥?我但凡再晚來一步,你都燒成小傻子了。」
我心虛地低頭:「謝謝你。」
肚子不爭氣地傳來哀鳴。
謝庭說:「我給你買粥去。」
我連忙說:「一起,我已經躺了一天了。」
說著我掙扎著爬起來,四肢酸軟,手指不太能使得上勁。
謝庭看出了我的窘迫,拿來衣服后,替我換好,小聲:「怎麼瘦成這樣了?」
我沒聽清:「什麼?」
他蹲下身替我穿好鞋襪。
我不好意思地坐在床邊。
「可以自己走嗎?」
我自信點頭,落地卻雙腿一軟,往前栽去。
被擁進一個寬闊的懷抱中。
我聽見他胸口傳來強而有力的心跳聲。
謝庭垂眸看我,問我:「嚇傻了?怎麼一動不動?」
我搖頭,撐起身子拉開距離。
出門前,謝庭替我戴好圍巾、帽子和手套,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邊。
我眨巴著眼睛問他:「會不會太多了?」
第一次我覺得他的關心太過沉重。
謝庭對此很滿意,表示:「外面很冷。」
他伸出手拽住我的。
外邊天已經徹底黑下來,街上刮著寒風。
謝庭牽著我走得很慢。
我整個人像被泡在熱湯中,暖乎乎的。
他找了一家門店,點了砂鍋粥和幾道清淡的小菜。
其間發生了一個小插曲。
有女生過來要我的微信,不等我開口,就被謝庭禮貌拒絕了。
沒想到轉頭女生問他:「他不可以給,帥哥你可以給嗎?」
我脫口而出:「不行。」
女生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,在我們之間掃了一圈,抿唇笑起來:「是我冒昧了,打擾了。」
說完她就走了。
我張了張嘴,尷尬地說:「她好像誤會了。」
「誤會什麼?」
我吐出口氣,不敢看他,小聲解釋:「可能以為我們是一對兒。」
手一下一下地攪著碗里的粥。
謝庭神色自若:「別攪了,趁熱吃。」
我點頭。
喝完粥,我恢復些力氣。
謝庭送給我回宿舍。
我有些犯困地坐在那兒,強撐著眼皮看他一會兒給我燒水喂藥,一會兒給我量體溫,一會兒喂小年……
他怎麼這麼好?
一想到以后他會對別人也這般好。
我不自覺壓了壓胸口。
有些痛。
小動作被謝庭發現,他問我:「胸口又疼了?」
我搖頭又點頭,有些難過。
偏頭躲開他的目光,我吸了吸鼻子,告訴他:「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了。」
我怕自己忍不住多想。
我好不容易適應沒有你的生活。
謝庭氣笑了:「夏知樂!我對你好是錯嗎?」
我紅了眼眶:「對!」
大概人在生病時,不管身體還是情緒都會變得格外脆弱。
仗著生病,情緒一股腦爆發,我破罐子破摔:「你對我壞一點兒,壞一點兒我就不喜歡你了,我這里也不會疼,這樣我們就可以回到從前,繼續做朋友了。」
「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不去喜歡你了,可我沒辦法,我控制不了它。」
「對我壞一點,謝庭,求你了。」
謝庭輕輕地嘆了口氣:「夏知樂,你怎麼這麼無理取鬧?」
我倔強地瞪著他,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。
他俯下身。
我以為他要揍我,害怕地閉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