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出了林杰的猶豫，冉寧以為是保密協議的緣故。

　　“是不能說嗎？”

　　“也不是不能說，只是覺得你才A級精神力，不知道比較好。”林杰有些煩躁地摸了摸腦袋，將自己的頭發弄亂，又習慣性地撥弄著自己的3個環形耳釘，顯得有些局促。

　　“真不知道你是什麼運氣，隨便進個裂縫就是第五街道。”

　　第五街道……所以……真的是第五街道。

　　按林杰的意思，一般情況碰不到裂縫世界和真實世界重合的情況……

　　冉寧又轉頭，將目光投向窗外，看著破舊不堪的廢墟街道，又回憶起了幾日前它的繁華與欣欣向榮。

　　“裂縫的詳細情況，只有A級精神力以及以上才被允許知道。進入裂縫時，被要求嚴格保密不得向外泄露半分。危險的S級裂縫肅清任務，根本不為人知，哪怕犧牲無數。”

　　冉寧緩緩總結著他自己所知道的情況，最終，緩緩得出一個結論。

　　“我可以認為，在一定情況下，裂縫中的這個空間是真實的。就比如在某種條件下，第五街道就會如同現在一般，黑夜，緋月，到處都是殘垣斷壁，死一般的寂靜。”

　　“或者不止第五街道，整個星球都會變成暗物質的樂園。”

　　他注視著林杰，看似平靜內斂，然則強勢不容半分拒絕。

　　“我說的對嗎？”

37  ☪ 第三十七章 真實

　　◎冉寧靜靜地說出了一個名字：“染染努力上星耀。”◎

　　黑色的天際忽然開始消融, 仿佛圖層疊加一般，不容拒絕地介入覆蓋。

　　真實的世界一點點地滲透入整個空間, 它從藍色的天空以一塊塊像素畫布的模樣, 強勢占領著吞噬著，逐漸拿回了空間支配權。

　　先是天空，然后是地面, 最后是長滿了花草的實景。

　　最后的最后, 天際蒼穹白云飄浮，陽光透過云層傾灑而下, 落在了冉寧的身上，留下了淺金色的光斑。

　　裂縫空間正在消失。

　　林杰摸著自己耳釘的手頓了頓, 清澈明亮的陽光落在他深邃的眼眸中，迷蒙上了一片金色。

　　只是，林杰側了側頭，將自己抽離陽光照射的范圍, 也像鴕鳥一樣假裝自己沒注意到冉寧的目光與視線，也假裝自己沒聽到冉寧的話語。

　　冉寧的神色十分平靜，也不帶任何攻擊性。

　　只不過……林杰在接觸到那雙明亮的眼眸后, 大抵是因為冉寧全猜中了，下意識地避開了對方的目光。

　　林杰不知道讓冉寧知道這些是不是正確, 理智告訴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 感性告訴他說了就說了唄，反正都被猜到了。

　　想起當初，他第一次知道裂縫的真實后，差點用【永日】燒了一個街道。

　　因為氣的。

　　氣隱瞞, 氣不得已, 氣S級的自己無能為力。

　　片刻后, 林杰抓了抓自己后腦袋的頭發，想通了什麼似的不再躲避冉寧的詢問，試圖伸手摸冉寧的頭。

　　當然，后者側了側身，避開了林杰的手。

　　“都被你猜中了，我還需要回答你什麼？”林杰收回了手插到自己的褲子口袋里，然后浮夸地向冉寧挑了挑眉：“對對對，你真聰明，都被你猜中了，你太厲害。”

　　冉寧不為所動沒有回答，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又直勾勾地看著林杰，示意對方繼續往下說。

　　冷靜的沉色眼眸以及沒有任何表情的平靜臉龐，看得林杰又是一陣心慌。

　　“敗給你了。”

　　他切了一聲，看了眼蔚韻，見后者沒有阻止的意思后，才開口補充說明：

　　“裂縫是某個地方的某個未來。”

　　“如果放任不管，它會成真。”

　　“如果肅清失敗，它會成真。”

　　“如果深信不疑，它會成真。”

　　冉寧垂了垂眼，神色復雜，思緒萬千。

　　他的假定是真的。

　　所以裂縫的實情沒有被官方大肆宣傳報道，所以多數人都不認為裂縫很危險，所以裂縫的肅清行動需要保密……

　　因為這末日一般可怕猙獰、靜謐毫無人煙、暗物質遍地走的情形，會變成真實。

　　如果不是一直以來有那麼多人，在不知名的角落中肅清著裂縫，冉寧不敢想象他們此刻生存著的地方會變成一幅怎樣的光景。

　　“別想那麼多，你不過A級精神力，還不用到你拼死拼活。”

　　見冉寧沉思不語，林杰躊躇片刻，拍了拍冉寧的肩膀以示安慰。

　　這次，冉寧沒有再躲開。

　　裂縫最后一絲灰藍色的污漬狀畫布完全消散，C級裂縫，不對，或者說是B+級裂縫這才真正確認被肅清完畢。

　　待命中的醫護人員將傷者抬上了救護車后疾馳而去，蔚韻作為擁有醫生執照的研究員，打了聲招呼后隨救護車一起離開了。

　　同一時間，肅清裂縫的結算信息也已到來。

　　【您一共肅清了4735點污染，C級裂縫的系數值為5，但由于裂縫進化為B+，系數值調整為9。】

　　【綜合計算后，您將獲得報酬：42615星幣，將于7個工作日內存入您的綁定賬戶。】

　　【感謝您為星域穩定做出的貢獻。】

　　4萬多星幣的收入對冉寧來說又是一筆巨款入賬，然而冉寧現在絲毫沒有巨款入賬的喜悅。

　　他抿了抿唇，冷靜地將提示信息關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