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芃詫異:“你就問我這個?”
寧珩點頭。
粉絲們也有些失望,發出唏噓的感嘆。
還以為能有好戲看。
冉芃認真想了想,“小號有無數個吧,印象深刻的……牛糞插花、豬圈蹲坑、醉里挑燈看裸奔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——!”粉絲和選手笑成一團,喬予揚眼里也閃過一絲笑。
獅子問:“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?”
冉芃無辜聳肩,“這你得問Wakely,都是他給我取得名字,那會兒游戲設定一年才能改一次名字,害得我被隊友嘲笑。”
主持人cue喬予揚:“Wakely,你當初取這些名字的目的是?”
喬予揚大言不慚地說:“就是為了讓他被嘲笑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!”現場笑聲此起彼伏,好不歡樂。
只有寧珩沒有笑,盯著冉芃繼續問:“就沒有英文ID的小號嗎?”
冉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“我從沒有英文ID的小號。”
寧珩愣住,“為什麼?”
“嗯……大概劍走偏鋒?”冉芃說,“說真的,我挺喜歡Wakely給我取名的沙雕風格,所以我的小號基本都是這個路子。”
喬予揚漠然地說:“勿cue。”
“還真是劍走偏鋒。”
“笑死,以后看見沙雕名字的,都可以合理懷疑是冉神!”
“Wolf,其實你骨子里是個二哈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,原來你是這樣的冉神。”
寧珩手心出汗,舞臺上過于灼亮的燈光照得他有些恍惚,心跳得很快,像是行走在懸崖邊的人跌入云端,一種強烈的失重感讓她頭暈目眩。
喬予揚和他挨得很近,注意到寧珩有些蒼白的臉色,輕聲問:“你怎麼了?”
寧珩緩緩搖頭,忍著心間的燥亂。
冉芃瞧著他倆咬耳朵的樣子,嘴角掛著笑,繼續說了一句:“不過你男朋友倒是鐘愛英文的,所有的小號名稱都是英文。
”
寧珩抬眸看了一眼冉芃,他俊朗的模樣在眼中漸漸模糊,那抹笑意刺得雙目生疼,畫面扭曲之際成了一種無聲的嘲諷。
活動結束后,DAR戰隊當天晚上就坐車回了基地,一路上寧珩都靠在喬予揚懷里睡覺。
自從下了場后,他的臉色明顯很差,在睡夢中都不安穩,一個勁兒地出冷汗,衣服都打濕了。
一向大條的秦北都小聲問:“寧珩咋了?得了第一還不高興?怎麼像生病了一樣?”
江姜抬頭,噓了一聲,“不知道,別吵,讓他安心睡覺。”
回基地后,寧珩直奔浴室洗了個澡,這個澡洗了整整半小時。
在喬予揚以為他暈倒在里面,想進去看看時,他一絲不掛地走出來,渾身滴著水,頭發濕軟地貼著頭皮,看上去狀態很不好。
“怎麼不穿衣服?”喬予揚蹙眉,拿著浴巾把他裹起來,“又想感冒?”
寧珩沒說話,由著他把自己抱到床上,許是因為蒸汽的關系,白嫩的皮膚熏出了粉紅,臉蛋也是紅撲撲的,看起來很可人,可雙眸是黯淡的。
喬予揚從未見過他這樣,從回來的路上到現在,腦子里把一整天的經過順了無數遍,他知道從提問冉芃后,寧珩的狀態就不對。
可那并沒有涉及到什麼敏感問題,實在想不通小號的事兒為什麼讓他突然這樣。
喬予揚幫他穿戴好后,問道:“要不要吃點東西?我去給你煮點,或者秦北他們點了外賣。”
寧珩搖頭,疲累地說:“我想睡覺。”
“那睡吧。”喬予揚掀開被子被他塞進去,“需要我陪你嗎?”
寧珩把臉埋在被褥間,過了好一會兒,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。
喬予揚把燈關了,屋內陷入黑暗,躺進去從寧珩的背后摟住他,alpha的信息素柔和繾綣的圍繞在二人之間。
寧珩心亂如麻,陷入了一個死胡同里,太陽穴一抽一抽得生疼。
冉芃的話反復在腦海循環,如同魔音貫耳,讓他生出一種抵觸的懼怕。
冉芃的話未必是真的……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目的,有什麼撒謊的必要?
寧珩回想著曾經和Goat的一切,還有那次單方面的見面。
他為什麼會認為冉芃就是Goat的?
是了,那件黑色流蘇外套,Goat說他穿的是這個。
時光嘩啦啦地翻著頁,記憶把他帶到四年前那個午后,所有的濾鏡清除,回到原始的本身。
寧珩發現這一切根本禁不起推敲。
Goat是說穿的流蘇外套,可也說過因為打游戲不方便拉入了黑名單……
曾經冉芃和喬予揚的關系那麼好,交情匪淺,男孩之間同穿一件衣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……
他追隨了冉芃了四年,打法一直保持著Goat交給他的東西,到頭來被所有人說像Wakely……
混亂如同黑洞把他吞噬,他像一只扎進森林的困獸,自以為朝著陽光奔走,實際陷入了更深的迷霧。
屋內一片寂然,萬籟無聲,只有二人的呼吸起伏。
不知過了多久,喬予揚聽見寧珩聲如蚊蚋的開口:“隊長……”
“嗯?”
寧珩翻了個身,緊緊地抱住喬予揚的腰,嚴絲合縫地貼著他,顫聲問:“如果……我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……該怎麼辦?”
喬予揚眉頭微蹙,“發生什麼了?”
寧珩更加用力地抱著他,生怕人消失了一樣,淚水打濕了喬予揚的胸膛,艱難的抑制哽咽,“你會原諒我嗎?會……不會?會不會原諒我?”
寧珩情緒崩潰,淚水洶涌,語無倫次地問著,迫切著想要一個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