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清來人后,寧珩覺得以后開門前至少應該問問是誰。
喬予揚也剛洗完澡的樣子,T恤、長褲,穿得倒是整整齊齊,但頭發濕濕的,顯出凌亂的俊美,狹長的眼尾隱隱有被蒸汽熏出的淡紅,發尾滴著水,把衣服浸了些許水痕。身上的潮氣未散,沐浴露的清香里夾雜著信息素的味道,和寧珩中午偷來的毛巾的味道一模一樣。
寧珩實在沒想到喬予揚會來,不是還在慪氣嗎?大晚上的敲門……
關鍵,這味道……
他咽了咽唾沫,扶著門的手指蜷縮著,空氣里縈繞著絲絲縷縷的信息素,好像無形之中有只手,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他的腺體,微弱的酥癢順著頸后擴散,連頭發絲兒都透著愉悅,叫囂著想要。
喬予揚見他沒穿褲子也沒穿鞋,微微蹙眉,“不怕著涼?”
Omega的體質比不上alpha強壯、和beta相比也略微遜色,受涼的話很容易感冒。
寧珩瑩白的腳趾有些用力地踩著地板,“你管我呢?”
“我不能管你?”喬予揚沒像以往一樣忽略他的叛逆,甚至上前走一步,手扶著門框,身子微微前傾,拉近二人的距離。
隨著alpha的靠近,寧珩整個人陷入了喬予揚高大的身軀里,男人頗有侵略感的氣息將他完完全全的罩住。
寧珩愣愣地仰頭看他,嗓子眼兒堵住了似的說不出話,心臟跳得很快,胸膛都在跟著振動。
“于公,我是DAR的隊長,一隊所有人都有資格管。”喬予揚垂眼瞧著緊繃著身體的omega,嘴唇微勾,湊到寧珩的耳邊,漫不經心地說,“于私,我是你的alpha,你有什麼是不能我管的?”
寧珩瞪大雙眼,手心生汗,呼吸徹底亂了,膝蓋不可自控的一軟,眼看著要跪下去,下一秒被人穩穩地摟住腰。
Omega慌亂地喘息著,精巧的鼻翼微微張合,他咬了咬唇,想找回平日盛氣凌人的感覺,張口道:“你自己說的只是臨時工!”
他此刻臉蛋通紅,眼里暈著水霧,說話沒了凌厲的攻擊性,反而透著些委屈和抱怨。
阻隔貼下的腺體如同被頑石壓著的野草,努力掙扎著要沐浴陽光,拼盡全力全力的散發出微弱的信息素回應alpha的召喚。
“哦。”喬予揚點頭,了然道:“所以你情緒這麼不好?”
“……”寧珩羞恥地閉了閉眼,想推開他卻推不動,臉上的滾燙蔓延到了耳根,脖子也連帶著變紅,瞪眼惱怒道:“你他媽到底要干嘛?放開,一會兒被人看見!”
現在二人的信息素這麼明顯,但凡有人上來就能感知到omega的存在。
喬予揚知道這層,沒再逗他,松開胳膊,把一小盒巧克力豆遞過去,“在美國買的,嘗嘗。”
剛結束的世界決賽就在美國舉辦的,喬予揚這樣一說,寧珩自然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帶回來的伴手禮。
嘖,這麼摳門,送人的東西,這麼小一盒也太寒酸了吧。
喬予揚又說了一句:“這牌子是限量版,每年只出十盒,省著點兒吃。”
寧珩一愣,“你……你送我干嘛?”
“下午語氣重了,”喬予揚倚著墻,淡淡地說,“不是故意讓你難堪,你性子好強、容易炸,如果不收斂上了賽場要吃虧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寧珩摩挲著盒子上精致的暗紋,嘟囔道:“我又沒怪你。”
“秦北嘴是有點兒欠,”喬予揚繼續說,“不是故意拿omega說事兒,他說話不過腦,沒針對你。”
寧珩一直低著頭,不太敢看喬予揚的眼睛,悶悶地哦了一聲,“我沒生氣。
”
“公事說完了,現在再說點私事。”喬予揚語氣一變,帶著點兒輕佻。
寧珩不解地抬眸。
“你剛來不知道,”喬予揚似笑非笑地說,“為了保證戰隊人員的人身和財產安全,公共區域都有監控。”
財產二字上加了重音。
“轟隆———”外面一道閃電劈過,震耳的雷聲緊隨其后,石子兒般的雨水敲擊著玻璃,每一下都砸在寧珩的耳膜上。
四樓走廊靜得出奇,好似只剩他們二人,雷聲和雨水給了他們一道天然的屏障,隔絕了一切雜音。
“我的東西不見了,”喬予揚緊盯著寧珩,意味深長地問,“寧珩,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?為什麼中午你進我房間后,它就不翼而飛了?”
“……”寧珩后退一步,強裝鎮定,實則無比慌亂地說:“我怎麼知道……我沒進你房間!沒拿你毛巾!”
喬予揚挑眉,眼里閃過勝券在握的光。
“……”寧珩想把自己舌頭割了。
“我可沒說是毛巾,”喬予揚笑道。
大概是老天爺不忍見他受欺負,窗戶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,玻璃碎了一地,風雨順著巨大的缺口落進來,呼嘯的風吹起了二人的衣擺。
寧珩受驚地回頭,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,喬予揚已經把人護在身后,走過去查看情況。
“喬予揚……”寧珩想跟上去。
“別過來,”喬予揚很快被雨水淋濕了,厲聲說,“把褲子穿上,有什麼重要東西需要搬走的?”
寧珩隨手拿了條睡褲往腿上套,又扔了件外套給他,“我的手機在床上!”
天色陰暗,時不時幾道閃電劃破夜空,樹枝在慘白的光線下陰森可怕,扭曲猙獰,像極了地獄道的惡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