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嗓子,其余的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來望著他。
這幾天相處下來,大家多多少少了解了寧珩的性格秉性,雖然有些冷淡、看起來不近人情,可說到訓練從來沒含糊過,常常訓練到凌晨五六點才回房睡,努力程度讓江姜和秦北都自愧不如。
平時和秦北斗嘴什麼的是小打小鬧,從不會動真格,可現在這情況,所有人都感覺到寧珩是真的生氣了。
連秦北都噤了聲。
尤帆沒想到寧珩情緒這麼大,一時愣住,不知該作何反應。
“后天就后天。”這時喬予揚開口,抽了紙巾擦了擦嘴,對寧珩說:“這兩天早點睡,頂著黑眼圈兒怎麼直播?不知道的還以為DAR虐待你。”
“啊對……”尤帆察覺到寧珩心情不好,順著喬予揚的話說,“那就后天,這兩天你早點睡,調整一下狀態。”
其實寧珩吼出來之后就后悔了,懊惱自己沉不住氣,把關系搞得這麼尷尬。
他清了清嗓,臉色緩和了些,“嗯。”
秦北見寧珩走了之后,才開口說:“這人是不是來戰隊不習慣啊?還是晚上失眠?我就沒見他五點前睡過覺。”
江姜:“人家那是勤奮,趕緊吃吧,吃完訓練。”
尤帆和喬予揚并肩走出餐廳,忐忑地說:“是我太急了吧?主要是直播公司那邊問了我好幾天了,一直拖著也不太好……”
“沒事,”喬予揚淡道,“他沒那麼玻璃心,一會兒我問問他是不是失眠。”
尤帆點頭,“他一直這麼晚睡也不是個事兒,再觀察一下吧,如果一直這樣,讓心理醫生幫他看看?”
喬予揚直接否決,“不用。”
“嗯?”
喬予揚沒解釋,直接去了四樓,剛出電梯就看見寧珩從房間里走出來。
寧珩沒料到喬予揚會上來,以往吃了午飯大家直接開始訓練的,他僵在原地,勉強用空白的大腦思索著該怎麼解釋。
喬予揚慢悠悠地走過去,為了避免自己看錯,特意看了一眼房間再三確認,“我剛剛好像看到……你從我的房間里走出來?”
寧珩強裝鎮定,面無表情地說:“你看錯了。”
“哦。”喬予揚的目光落在寧珩微微鼓起的褲兜上,“你包里裝了東西?”
寧珩的手指蜷縮了一下,色厲內荏地說:“關你什麼事?隊長就能隨便過問隊員隱私了?”
喬予揚輕笑了聲,拉住轉身離開的人,omega細膩軟韌的胳膊握在手里像嫩豆腐,讓他指腹下意識地輕輕摩擦。
手腕處的熱度和癢意讓寧珩的心臟不爭氣地加速,他咬著唇,忍著微重的鼻息,強行忽略因alpha的觸碰而產生的舒爽。
“你干什麼?!”寧珩眉目凌厲,像只兇狠的野獸,那樣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咬人。
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說話的聲音開始不穩,鼻息有些失控,心里如萬千小蟲子爬過,身心在渴求信息素的安慰。
如果再和這人近距離呆在一起,他怕會失態。
“你晚上睡不著?”喬予揚問。
“沒有。”寧珩否認,想把胳膊掙脫出來,誰料alpha拽得更緊。
“不準撒謊。”
這四個字無形之中傳遞出的壓迫讓寧珩動作一頓。
“……”
喬予揚問:“不習慣床?還是不習慣環境?又或者是單純的失眠?”
“都不是。”寧珩低著頭,聲如蚊蚋。
“那是什麼?”
空氣里的alpha信息素很淡很淡,不仔細分辨根本察覺不到,可對于寧珩這種剛標記完、極度渴求自家alpha信息素安慰的omega,是致命的誘惑。
寧珩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氣,借著喬予揚拉著自己手腕的力道,朝alpha面前挪了兩步,干咽了兩下,嘴唇微張,帶著些許輕喘,“我……”
樓梯那處傳來腳步,二人同時回頭。
江姜站在樓梯口詫異地看著他們,只是一瞬,很快恢復正常,神色自若地說:“鄒教練讓我叫你們訓練。”
寧珩回過神,觸電般甩開喬予揚的手,留下一句要上個洗手間,大力地關上門。
喬予揚的掌心一下空了,手掌握成拳,似乎想留住殘留的余溫。
他朝江姜走過去,“我們先下去。”
二人并肩下樓,江姜沒忍住,“隊長,你剛剛那是……”
喬予揚:“安慰隊友的生理健康。”
江姜:“……”
屋內,寧珩臉蛋爆紅,崩潰地坐在地上捂著臉。
操了,他到底還要多丟人?!
曾經發情期都熬過來了,這會兒被標記了,反而饑不擇食一樣,聞著點兒信息素就巴巴地湊上去了。
寧珩一想到剛才自己的狀態就恨不得一頭撞死。
這喬予揚是他的克星吧?為什麼從遇上他,就總是沒好事兒?
他堂堂電競選手,如今淪落到盡干偷雞摸狗地勾當……
寧珩忍了半天沒忍住,從褲兜里掏出偷來的毛巾,把臉埋在里面,像個癮君子一樣,貪婪而渴望地吸取著,皂香和alpha的味道融合在一起,瘋狂地往鼻子里鉆。
這兩天不安的情緒終于得到了緩解,躁動的腺體也平息下來。
不是他失眠,而是身體已經到了一種極限,急需alpha的信息素安撫。
褲衩上殘留的味道不足以讓他安眠,所以晚上睡不好,只能爬起來訓練轉移注意力。
互給信息素是一件非常親密的舉動,他和喬予揚只是互相幫助、解決生理需求而已,這種事情用不著,他寧珩也不需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