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粵是DAR俱樂部的選手,去年國際比賽之后再也沒見他參加任何賽事,也沒了他的消息。
寧珩突然想到自己來戰隊兩三天了,確實沒有見到金粵,網上提到他的人也很少,明明DAR沒有公布金粵退出、或者轉會的消息,可大家好像已經默認他消失了一樣。
外面傳來隱隱的交談聲,寧珩猜到他們應該談完了,輕輕地把門開了一條縫,躲在屋內偷聽。
一隊的三人和尤帆、老鄒跟著警察走出休息室,尤帆算得上戰隊里的交際花,面對這種場面特別會來事兒。
他感謝警察同志的關系和細心偵查,和老鄒一起把二位送下樓。
電梯門一關,秦北終于卸下了緊繃的神經、沒骨頭似的靠著墻,“隊長,我真不明白了。你這麼大費周折地公開這個事情,警察來調查了你又什麼都不說,到底想干嘛?”
喬予揚沒回答,似乎是大早上被叫醒的起床氣還沒消完,這會兒懶懶地耷著眼皮,神色困倦。
“隊長肯定有隊長的考慮,”江姜說,“你就別問了。”
秦北是直性子,憋不住話,“有什麼好怕的啊?KIK既然敢做,還不敢認嗎?!之前不是挺囂張的嗎?這會兒要查到他頭上了,開始裝聾作啞。要我說,就直接把證據公布出來,他們不仁在先,我們憑什麼要有義?”
他們站在走廊盡頭,寧珩不太聽得清具體在說什麼,可“KIK”、“證據”、“他們不仁”的字眼鉆進耳朵,讓他心下一震。
KIK……為什麼要提KIK?
寧珩嘴唇緊抿,把門縫又打開了一些,豎起耳朵聽,心跳加速,好像在做虧心事一樣。
“行了,回去睡會兒回籠覺,下午要訓練。”喬予揚的聲音懶懶的,似乎不想在這件事上做過多的解釋。
寧珩聽到兩道關門聲,又等了十多秒,才從門口探出腦袋,目光與正往房間走的喬隊長撞了個正著。
喬予揚神色淡淡的,倒是寧珩像做壞事被抓包的,覺得有些尷尬。
“有事?”喬予揚問。
“警察沒說什麼吧?”寧珩問,“對我們有影響嗎?”
喬予揚把“我們”二字在心里過了一遍,“不會有影響。”
“剛剛我聽到你們提到了KIK,”寧珩問出心里疑問,“這件事和KIK有什麼關系?”
喬予揚靜靜地看著他,眼眸里是寧珩看不懂的情緒和深意。
“寧珩,”這是認識以來喬予揚第一次叫他的名字,“你知道什麼叫真相嗎?”
寧珩一怔,直直地看著他。
“真相之所以叫真相,是因為它的真實面貌與想象的大相徑庭。”喬予揚上前一步,垂眸看著懵然無措的omega,“如果KIK沒有你想得那麼好,你還會把它當做玩游戲的意義麼?”
寧珩腦子亂了,神經像生銹的機器,在這一刻無法啟動,他聽不懂這些話的意思。
是在隱喻的承認打假賽的事情KIK是主謀嗎?
不對……怎麼可能呢?
KIK這麼做的意義在哪兒?嫉妒喬予揚的實力?
寧珩下意識地后退一步,思緒攪成了漿糊,大腦里充斥著各種疑問和否定,他不知道自己該聽誰的、該信什麼。
“好好休息,”喬予揚伸手揉了揉寧珩蓬松的頭發,“下午訓練。”
“那金粵呢?”寧珩猛地拉住他的手,力氣很大,緊迫地盯著喬予揚的眼睛,迫切地想知道一個答案。
喬予揚沉默幾秒,“一樣,只是我給了他最后的體面。”
“……”
走廊的燈光落進寧珩的眼眶,烏黑的瞳孔里閃著光,看起來靈動而漂亮,可此刻里面充斥著難以置信的悲戚,“所以DAR兩次錯失冠軍,都是因為KIK?”
“這次其實不算,”喬予揚頓了一下,走進寧珩的房間,把門拉上,“我一早察覺到張讕安的不對勁,所以找人查了他。”
寧珩蹙眉,沉聲問:“那你為什麼……”
“因為我受夠了,”喬予揚臉色一如既往地冷淡,可言語間透著戾氣,“我和KIK有舊怨,如果不是這種玉石俱焚的方法,他們永遠不會消停,俱樂部里會有源源不斷的新人。可以每個都查,但我不想耗那個精力。與其那樣,我倒不如把事情鬧大,KIK和DAR不和的消息本來就人盡皆知,有人懷疑到他們頭上,自然就會消停。”
“可這是世界冠軍……”寧珩不理解,“你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?”
喬予揚挑眉。
“你解決了恩怨,讓KIK消停,可你有沒有想過江姜和秦北?”寧珩冷冷地問,“你特意進我房間說這事兒,是怕他們聽到吧?還是在你心里,世界冠軍的榮譽比不上和KIK的矛盾、清肅叛徒?”
誰料喬予揚勾了勾唇,微微低頭,湊到寧珩面前問:“所以你現在是在為DAR的榮譽指責我?”
二人距離陡然拉近,喬予揚身體上的alpha信息素一下將寧珩包圍著,直勾勾地往鼻孔里鉆。
寧珩的腺體微微發燙,被阻隔貼貼著的腺體開始散發出微弱的氣息回應。
“你……你他媽離我遠點!”寧珩惱怒,推了他一把,自己坐到落地窗旁邊的小沙發上,和alpha保持著安全距離。
喬予揚收斂了笑意,恢復了淡然,信息素也隨之消失,漫不經心地說:“今天告訴你這些,我是有私心。”
寧珩冷哼一聲,“我知道,你不就是怕我身在曹營心在漢嗎?讓我知道了KIK的所作所為,好安心為DAR效力,反正現在簽了約,我也沒有反悔的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