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蘇星桐不快地直起了身子:“我就那麼隨口一說,你就不理我了,說明你還是不喜歡我。”
“喜歡。”莫君弈替他把頭發上的泡沫沖洗干凈,眼神越發暗了起來,“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。”
這句話說得相當曖昧,聯系上面的情況,可以解釋為對弟弟的喜歡,但他的語氣過于溫柔了,以至于蘇星桐這樣半醉的人聽了都心下一麻,不由自主地升起了期冀。
心臟好像被誰用手輕輕掐了一下,酒精讓人變得大膽了起來,蘇星桐心下突然就有了種想要告白的欲望——說吧,再不說就來不及了。
莫君弈并不知道他弟弟正在想什麼,他盡職盡責地給蘇星桐洗完了澡,而后拿起了旁邊的浴巾,裹著蘇星桐把他抱了起來。
回了臥室,莫君弈把睡衣還有內衣放在了蘇星桐的床上。
“我去沖一下,衣服放這里了,你自己換一下。”言罷,莫君弈沒等蘇星桐回話便轉身離開了,那架勢跟逃跑也沒什麼區別了。
蘇星桐見他走得這麼快,立馬又不高興了。他抿著唇換好了衣服,剛想去拿自己的手機,便聽見莫君弈的微信響了。
他原本沒想看的,但是不經意間,他瞟見了那條微信的內容:“燕長風:找到你家寶貝沒有?”
蘇星桐愣了一下后立馬就被醋意淹沒了:誰是哥哥的寶貝?我怎麼不知道?
他醋到慍怒地抓起了手機,正準備用自己被酒精泡過、不怎麼靈光的大腦思考莫君弈的鎖屏密碼,然而下一秒他就愣住了——手機檢測到他的指紋后竟然自動解鎖了。
蘇星桐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,哥哥居然沒有換手機?
莫君弈剛上高三時換了一部手機,當時兩人關系特別好,蘇星桐便鬧著要把自己的指紋錄進去。莫君弈寵著他便直接依了,但是后來他考上大學后,秦宏昭專程又給他買了一部新手機,蘇星桐以為他早就換了手機,沒想到他一直用的還是舊的那款。
但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腦并未察覺出這個事實之下的隱藏含義,蘇星桐只是震驚,回過神后因為他急著探究那個“寶貝”到底是哪來的狐貍精,根本沒有多想換手機的事情。
他一邊跟做賊一樣點開了莫君弈的微信,一邊又跟查男朋友手機一樣理直氣壯,整個人的情緒相當矛盾。
不過他剛一點開微信,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那個名為燕長風的微信,而是一個被置頂的聊天框——“寶貝”。
最后一條聊天記錄,是語音通話結束的字樣。
他們兩個居然還打電話聊天?!
蘇星桐呼吸一滯,他的眼前有點暈,醉意和醋意摻雜在一起,讓他的理智直線下降,他皺著眉看向了那個人的頭像。
……怎麼有點眼熟?
蘇星桐死死地皺著眉,想要從腦海中把這個敢在眼皮子底下挖他墻角的人揪出來,然而正當他極力思索時,臥室門突然被人推開了。
當莫君弈走進來的一瞬間,蘇星桐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——偷看別人的手機似乎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。
他立馬慌亂地想把手機藏起來,然而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大了,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。
莫君弈見狀先是一愣,隨即又有點好笑,反手關了門后走到床邊坐下,他一句話還沒說,蘇星桐便受不了自己良心的譴責,乖乖地跟他道歉:“對不起……”
莫君弈久違地揉了揉他的臉頰,故意逗他道:“偷看別人手機,該當何罪?”
蘇星桐聞言自知理虧,剛想撒個嬌把事情瞞過去,突然又瞟見了手機上的聊天記錄,那股被嚇得暫時消散的醋意陡然回過了勁,蘇星桐立馬委屈下了神色,惡人先告狀道:“寶貝是誰?”
莫君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:“什麼?”
“你還裝!”蘇星桐就跟一個發現丈夫出軌的妻子一樣,醋得真情實感,“你分明就已經談戀愛了,為什麼不告訴我?”
莫君弈福至心靈地看向了被他藏在旁邊的手機,只見屏幕上置頂著一條聊天記錄,他心下一麻,突然有了個大膽到讓他自己都不信的猜測,但順著這個猜測摸下去,蘇星桐今天晚上乃至這麼多年來的反常行為都有了合理的解釋。
壓都壓不住的喜悅宛如驟雨一般降了下來,莫君弈如此冷靜的人竟然被砸懵了,半晌才回過勁,后知后覺地從牙根處品出了一絲甜。
但是蘇星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,見狀立馬便把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,這也就意味著,在蘇星桐看來,莫君弈不但談了戀愛,還故意瞞著自己。
巨大的委屈和不甘瞬間就漫上了心頭,酒意放大了平時那些細微敏感的情緒,蘇星桐一個沒忍住,淚水直接便盈滿了眼眶。
于是當莫君弈回過神的時候,看見的便是一個委屈到不住掉眼淚的醉美人。
這個樣子既讓莫君弈心疼不已,卻也坐實了他的猜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