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弄弄的困意搭配上慢下來的語速,導致蘇星桐的語氣越發像是在撒嬌了。
而且兩人枕頭靠的本身就近,再加上莫君弈的手還在蘇星桐的被子上放著,如此一來,蘇星桐往枕頭里埋的動作就像是在往莫君弈懷里靠一樣。
莫君弈不動聲色地垂眸道:“那怎麼才能不煩?”
蘇星桐困得半閉著眼,聞言想也沒想道:“……你跟我一塊兒去拍戲。”
莫君弈這次沒有再提打報告的事,只是溫聲應了下來:“好。”
“那就這麼說好了……”蘇星桐閉著眼迷迷糊糊道,“一言為定…不能耍賴。”
莫君弈回道:“嗯,一言為定。”
言罷他轉身關了燈,黑暗中蘇星桐很快便沉入了睡眠,臨睡前的最后一秒,他感覺到身邊的人似乎抬手掐了一下他的臉。
兩人同床共枕的第一個晚上,似乎什麼都沒發生,但又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此刻悄然地發生了變化。
其實他們倆的睡相都很好,好到一個姿勢能維持一宿,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,莫君弈感覺自己的半邊身子都有些麻了。
些許的宿醉感讓他看著懷里熟睡的人,罕見地愣了幾秒。回憶起昨天晚上推心置腹的經過,莫君弈心下一軟,沒舍得把手抽出來。
好在蘇星桐的生物鐘也非常準時,沒讓他的手臂麻太久。
蘇星桐醒來的第一秒看見的就是莫君弈的下巴,從來沒和人一塊兒睡過覺的蘇星桐當時就懵了,他下意識抬起頭,像一只受驚的兔子般看向莫君弈。
由于他抬頭的動作過□□速,好懸沒撞到莫君弈。
蘇星桐愣愣地看著眼前人,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被窩似乎不應該這麼暖和,反而絞盡了腦汁想要說句什麼話,讓兩人之間的氣氛不那麼凝滯:“……早上好。”
蘇星桐頭一次感覺到了自己詞匯的匱乏,莫君弈聞言似乎是笑了一下:“嗯,早上好。”
他這一笑讓蘇星桐又有了害羞的意思,不過很快他就顧不得這個了——因為他突然感覺到,自己被子以下的身體似乎正被人抱在懷里。
冬日的嚴寒被厚實的被子隔在了外面,一些漏網的冷氣則被這個懷抱結結實實地擋在了別處。
原本在昨天晚上還涇渭分明的兩床被子,此刻不知怎的交疊在了一起。
意識到兩人的姿勢后,蘇星桐霎時紅了臉,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:“對……對不起!”
被子因為他的動作被陡然掀開,驟然而來的冷氣霎時灌入了被子中,蘇星桐剛從被窩里坐起來便有了再躺會去的意思,好在他忍了下來。
莫君弈見他反應這麼大,便斂了逗他的意思,跟著從床上坐起來道:“沒關系。早飯應該已經做好了,起來準備吃飯吧。”
他話是這麼說,手上卻略微揉了一下還在發麻的肩膀。
蘇星桐見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干的好事,心下又愧疚又不好意思,只能紅著臉硬著頭皮道:“……那什麼,我給你揉揉吧。”
這種小事,按理來說以莫君弈的性格絕對不會放在心上,然而這次他聽了之后卻道:“好。”
說完之后坐在床邊也沒有動的意思,蘇星桐見狀只能默默地往他那邊靠了靠,抬手輕輕地給他揉著胳膊。
然而揉了半晌也不見莫君弈開口叫停,蘇星桐忍不住問道:“還麻嗎?”
莫君弈搖了搖頭:“不麻了。”
蘇星桐睜大了眼看著他,心說不麻了你怎麼不喊停啊?
莫君弈扭頭和他對視,眼底還帶著些許戲謔。蘇星桐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手,轉身默不作聲地下了床。
見似乎是把人給逗狠了,莫君弈跟著他出了屋。
秦宏昭把早飯做好后就出去晨練了,這是他多年來留下的習慣;老太太吃完飯出去和老姐妹遛彎了;莫青蓮還在睡覺,年輕的時候忙碌慣了,退二線后仿佛要把前半生的覺都給補回來,一般沒到十點她是不會醒的。
家里猛地一看就剩下了莫君弈還有蘇星桐兩人。
蘇星桐跟著莫君弈進了洗手間,接過人家遞給他的洗漱用具后,只道了一聲謝謝,別的什麼也沒說。
他也說不好是怨自己睡著睡著滾到了別人懷里,還是怨莫君弈一大清早故意逗自己,反正就是在鬧別扭。
莫君弈站在旁邊刷完了牙,見大明星難得有了脾氣,不由得開口道:“起床氣?”
蘇星桐正在洗臉,聞言抬眸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:“不是。”
莫君弈有些好笑:“那你在跟誰生氣?”
蘇星桐輕輕地哼了一聲:“跟我自己。”
不過說歸說,當莫君弈把自己的毛巾遞給他時,他還是接過來認真地擦了擦臉。
趁著他擦臉的時候,莫君弈突然開口道:“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。”
蘇星桐聞言果然上了勾:“什麼事?”
莫君弈卻點到為止:“關于你當年那起綁架案的。”
蘇星桐愣了一下,把毛巾掛到旁邊的架子上后連忙道:“具體點啊。
”
然而莫君弈故意吊著他,說完那句之后扭頭便出了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