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馮驚春吃驚打斷他:「中考這麼大的事,你的鬧鐘怎麼會突然出故障?那根針又是怎麼回事?有人要害你?」
江慎之語氣稍冷:「誰知道呢,我爸說是意外。」
他看向馮驚春:「表白墻上我是眾人口中行走的戀愛腦, 大約是家學淵源吧。我媽,好好的大房子不住, 年紀輕輕書也不讀了,學別人私奔。我舅舅, 母胎單身, 暗戀一個有夫之婦多年。我為學長遠渡重洋倒也不稀奇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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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驚春滿臉驚訝, 故作夸張摸了摸額上并不存在的汗水:「咱們家還有這種八卦?你今天一股腦說了,過后不會殺人滅口吧?」
江慎之被逗笑了:「還有更離譜的沒和你說。」
馮驚春滿臉求知欲地看著他:「難得江神心情不錯, 說來聽聽。」
江慎之斂了笑:「中考完,我第一次見到舅舅, 才知道,省會的房子是外婆他們出錢買的。我爸心安理得住著亡妻娘家買的房子,還縱容惡婦磋磨亡妻留下的孩子。高中三年我搬出來了,也是那三年, 我才發現,天高地廣,世界有萬般精彩。」
他拍了拍馮驚春的肩膀:「加油吧小春子,我要去找學長了。」
「別叫小春子行不行?真的難聽。」
馮驚春嗚呼一聲,正色道:「這麼多年的念想,那就祝你此去得償所愿。」
江慎之像是被定身符定在了原處, 愣愣盯著前方,手里的榮譽證書掉了都沒發現。
「你怎麼了?這麼夸張是看見鬼了?」
馮驚春口無遮攔, 扭頭一看:「葉, 葉學長。」
江慎之有想過,要是再次見到葉知秋, 他會怎麼樣?
他曾經想過,他要功成名就聲名遠播,他要坐在高臺之上受萬人膜拜,他要他高攀不起再棄如敝屣, 就如他當初那般決絕地選擇離開。
可真的再次重逢, 身體里的每一滴血液、每一個細胞都在激動吶喊,催促著他靠近,去擁抱、親吻、占有。
江慎之不動聲色撿起地上的證書,就如辯論會上那般從容淡定, 深深凝著葉知秋,笑得輕慢:「學長,好久不見。」
[耽美]:葉知秋X江慎之-番外
01晚上約在一家非常安靜的咖啡館。
看著端上來的牛排,我輕嘆:[這兩年天天吃這玩意,為什麼約在這。]
江慎之突然站起來,來到我身邊,一手按桌,一手按著座位的靠背,上半身壓低將我困在一片極小的區域。
整個人非常有侵略性,在耳邊低語:[那學長呢?既然走了,為什麼又要回來。]
似有若無的淡香,帶著他特有的氣息直往鼻子里撲。
我抬眼,四目相對,一把拽住他的衣領,幾乎要貼在他的臉上,[那你呢,你希望我回來嗎?]
江慎之頓了一下,撥開我的手,[我的意見不重要,反正學長也不會聽。]
他坐回自己的位置,接下來像是在放一部啞劇,不再與我說一句話,甚至連半個眼神都不肯再給我。
看來是氣狠了。
嗚嗚嗚......
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穿著公主裙,抽抽搭搭*流著眼淚,走到我們桌前,一雙圓溜溜黑黝黝的眼睛睜得極大。
她紅著眼眶看看我,又看看江慎之:[哥哥,你可以親我一口嗎?]
江慎之語氣極其溫柔:[小妹妹,你怎麼哭了?]
小女孩嘴巴一扁,眼淚嘩嘩斷斷續續:[哥哥說我長得丑,不會有人喜歡我。]
[怎麼會呢,你很可愛,哥哥就很喜歡你。]
江慎之拿紙巾給她擦掉眼淚,輕輕在臉上親了一口,小女孩也不哭了,蹦蹦跳跳往回跑。
隱約還能聽見:[你胡說,剛才有個比你好看一萬倍的哥哥說,我很可愛。]
我若有所思看著他:[你很喜歡小孩?]
[喜歡。]
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決定打直球,給自己一個機會。
[今年三月,高校聯盟和AI進行了一場辯論賽,你知道嗎?]江慎之睨著我,[我知道,主題是《故事的結局重不重要》。]
[辯論賽結束前的最后一刻,AI用一句話堵住了所有辯手的嘴。它問:人生作為一個故事,有固定的結局嗎?]
我靜靜看著他:[我為你心動,正因如此,才想要逃得遠遠的。父母那般慘烈的愛情,是我永遠也跨不過去的天塹。]
[人性充滿太多的不確定性,人生如此漫長,我們如何能保證一個人會永遠吸引自己。情濃的時光是短暫的,激情褪去后,一年、二年、十年,在高度重合的日子里,也許我自己都會厭倦這段感情。即便我能確定自己會永遠忠于這份情,我又如何要求對方也永遠不變心。]
我朝他自嘲笑笑:[Al都知道人生沒有固定的結局,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向前走一步,可說著說著又有些..]
江慎之一把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,兇巴巴道:[不準縮回你的龜殼,也不許后悔。]
02
他將我拽起來,拉著我往外走。
閃爍的燈光晃得人眼花繚亂,舞池里擁擠的人潮在群魔亂舞。
晶瑩剔透的各式高腳杯里是各種顏色的雞尾酒。
江慎之坐在吧臺凳上,側身、撐著下巴看我:[學長你太冷靜、理智,活得太累了,你醉一回試試。]
總感覺這次回來,江慎之變了許多。
他看過來的眼神,壓低的嗓音,似有若無都是在蠱惑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