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：「新的接任的主教正在路上，你會喜歡他的。」

很快，我就見到了這位我「會喜歡」的紅衣主教——阿德斯。

他是個極其俊美的男人。

鉑金色的長卷發襯著他漂亮的眉眼，像是個圣潔的天使。

第一次見面，他對我說：「尤金，我在你的眼底看到了和我一樣成熟的靈魂。」

我眨了眨眼睛，沒有說話。

我不信任他。

可漸漸地，我發現他和其他的神職人員并不同。

他不會收取別人的錢財，也不會將罪惡之手伸向孩子。

他就像是個完美假笑的天使雕像。

圣潔，完美，又虛假。

8

「我不喜歡他。」

半個月后，再次見到阿舍爾后，這是我說的第一句話。

阿舍爾微微怔愣，隨后笑出了聲，完全把我當成是任性的小孩。

「為什麼不喜歡？」

我坐在床邊，仰著頭認真地看向阿舍爾。

「只有孩子才會喜歡沒有靈魂的木偶娃娃。」

高大的男人愣住，隨后大手箍住了我的腰，將我凌空抱起。

兩個人像是即將進行刺殺的刺客，落在了阿德斯的房頂上。

順著縫隙看進去，信仰虔誠的美麗男人，此時卻雙目失神地躺在地上。

碎裂的十字架碎片，散落在他周圍。

阿舍爾的聲音細微地貼著我，幽幽地給我講了個睡前故事。

阿德斯從小就因為超出常人的美貌，被選進了教廷。

據說，他去的第一天就被教皇選中了。

白日里他跟隨眾人祈禱學習，夜里就被帶進了教皇的房間。

在外人看來，他備受器重。

可只有阿德斯知道，他活得有多麼扭曲痛苦。

在一次教廷對吸血鬼的清繳后，吸血鬼也組織了一波對教廷的襲擊。

阿舍爾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月亮，揉了揉我的頭發，語氣有些懷念。

「那次的組織者是我哥哥，一個很強大的吸血鬼，他叫萊恩。」

萊恩從教廷搶了一個戰利品，他說找到他時，他的全身雪白得像是在發光。

他想，他的味道一定很好。

阿德斯就這麼被萊恩抓到了吸血鬼府邸，成了萊恩的血包，和預備糧。

萊恩是個很溫柔的吸血鬼，知識淵博，富有才華和遠見，談吐豐富，極具個人魅力。

他和阿德斯這個未來圣子相處久了，兩個人相愛了。

如果結局就這樣，也未嘗不是童話故事的結尾。

可童話一向很短，且總會結束。

教廷的反撲，吸血鬼死傷無數，阿德斯被他們找到了。

萊恩想再次組織人去攻打教廷時，一部分吸血鬼認為他在利用其他吸血鬼，只為了搶奪一個人類。

于是，萊恩一個人去了教廷。

他失敗了。

當阿舍爾從沉睡中蘇醒時，得到的就只剩下自己哥哥被教廷斬殺的消息。

阿舍爾低頭親吻了我的眉心：「仇恨已經產生，唯有鮮血才能終結。」

「晚安，親愛的尤金。」

9

我閉著眼睛，他以為我睡著了。

阿舍爾起身要離去時，被我拉住了衣擺。

我眼神明亮地看向他：「阿舍爾，我們絕不會是相同的結局！」

高大的男人失笑出聲。

修長的指尖輕點了點我的額頭：「小孩子少胡思亂想，多睡覺，才能長得高。」

他要離開，我卻仰躺在床上，朝他露出脆弱的頸部，帶著誘惑意味地開口：「想來點夜宵嗎？」

看了我良久，高大的男人翻身上了床，從身后抱住了我的腰。

皮膚的肌理被刺破，血液順著牙齒涌進他的喉嚨，入口的瞬間，耳鳴似的聽到他喉嚨發出的咕嚕聲。

像是夏日的貓咪，被順了毛。

腿不受控制地在床上蹬了幾下，被他結實的大腿傾覆碾壓，冰涼的大手隨著興奮的主人開始在我腰部游走。

松開我時，我滿面通紅地仰躺在他懷里，唇紅得像血。

他沒忍住地低下了頭，我心里有些期待，卻在碰觸的前一秒，他倒吸了一口氣，翻身下了床。

背對著我，聲音沙啞地問：「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？」

我嘲諷地笑了，眼角流出淚水，聲音哽咽地回他：「不用了。」

「就當……是你給我講故事的酬勞。」

他轉頭看我，我側過臉不讓他看到我臉上的淚。

身后的阿舍爾順著窗外飛走了。

我坐起身抹了把眼淚，冷下了臉。

這個世界的阿舍爾，還真是個難啃的骨頭啊。

愚昧的教廷在一旁虎視眈眈，吸血鬼內部也四分五裂，作為一個脆弱的人類，阿舍爾根本就把我當作拖累的小孩。

哼，那就讓這個老東西看看，人類，為什麼會是世界的主角吧！

10

接下來的一段時間，我對阿舍爾的態度逐漸冷淡下來。

只把他當成一個單純的工具人，有用得著的事，就用血液換他來幫忙。

沒事了，就只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人，微笑，點頭，再無其他。

我這樣子冷著他，阿舍爾倒是有些急了。

夜晚翻進了我的房間，將我壓在床上，聲音咬牙切齒：「尤金，你是在把我當成免費的勞力嗎？」

我仰躺在床上，眼神幽深，直把一向冷漠的男人看到別扭地松開手。

我起身坐起，聲音淡淡地開口：「這不就是您想要的嗎？」

愛慕的心思赤裸裸地寫在眼底，我就這樣看著他，直到他像個膽小鬼一般，受不住地逃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