熾熱的手掌貼在我的后腰,細密的親吻落在我的脖頸、肩膀。
他緊繃的肌肉、熾熱的皮膚和完全壓制我的力量,都讓我覺得危險。
那危險刺痛我的皮膚,燃燒我的血液,帶動我的心跳。
攻城略地。
自從隱約發現了傅今朝的心思,我就在等這一天。
也做好了被他弄上床的準備。
我是他養的。
我既然要他的錢和勢,就注定要付出一些東西。
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。
我得像只貓一樣,諂媚聽話,才不會被拋棄,被扔掉。
我自小就懂這個道理。
所以我沒把自己當人,我早就適應了。
我不應該感覺到屈辱、委屈。
但傅今朝對我的把玩和侵占,還是讓我覺得難堪。
我頭一次這麼鮮明地感受到傅今朝的危險。
和平常小懲大誡的過家家完全不一樣。
他不再溫和,眉眼之中也沒有了平日里色厲內荏的縱容寵溺。
他撫摸我,目光卻冰冷,仿佛我只是個用來作踐的玩意兒。
是個疏解的工具,不值得他費心。
在這個時候,我再一次意識到我們之間的巨大差距。
力量上的,能力上的,關系上的。
他完全掌控我。
我的尊嚴,和我的生命。
他給我,我就有。他不給我,我就沒有。
我慌亂地認錯,雖然不知道在認什麼錯。
但我只要認錯,傅今朝就會高拿輕放。
只要他放過我,給我一點尊嚴,哪怕一點點,我就還能笑嘻嘻地做他的乖外甥。
可是這次,他沒有。
傅今朝依舊在入侵。
「小北,不是犯了什麼錯,都可以被原諒的。」
傅今朝脫掉我褲子的時候,我瘋了一樣掙扎:「傅今朝,你要是敢,我一定弄死你!」
傅今朝抽了我一下。
響聲非常清脆。
疼死我了,絕對打腫了!
這個時候,門鈴響了。
8
傅今朝松開我,我麻利地從床上翻起來,瞪著眼看他。
我都快被脫光了,這老畜生連一個襯衣扣子都沒多開一個。
要不是他的西裝褲下,狼狽得明顯,都像是我被下藥了。
傅今朝睨了我一眼,將被子扯到我身上,轉身去開門。
云景領著一位醫生走進來,看見床上的我,目光在我唇上停了一下,垂目,握緊了拳頭。
醫生給傅今朝打了一針,將他手心的碎玻璃挑出來,包扎好。
結束后,傅今朝對云景說:「小景,你送送宋醫生。」
云景目光掃過我,恭順地離開。
傅今朝靠在沙發上:「穿上衣服,過來。」
他情緒不好,我不敢多說什麼,麻利地穿好衣服走過去。
「跪下。」
我默了一秒,跪在他身前。
傅今朝眉頭皺了一下,目光很重。
我這一跪,他語氣反而更冷了些。
「你房間的藥,是哪兒來的?」
我瞬間就明白傅今朝為什麼那麼生氣了。
他以為,給他下藥的人是我。
我委屈又憤怒:「不是我!」
傅今朝加重了語氣:「我問你藥哪兒來的?」
我咬了咬牙:「何風給的。」
「為什麼要拿回來,準備用在誰身上?」
我張了張嘴,啞口無言。
傅今朝說:「小北,我今天只喝了一杯酒,那杯酒是你給的。」
全部的罪證,都指向我。
辯無可辯,我只能蒼白地重復:「不是我!」
「那為什麼要把那種藥帶回家?」
我……
說不明白了。
傅今朝居高臨下地審視我:「小北,你很聰明,也很漂亮,確實招人喜歡。但是這世上聰明漂亮的廢物有很多,我今天能把你養在床上,明天也能去養別人。
」
「那你跟別人又有什麼不一樣?」
「我要養情人,用不著費心教五年。」
傅今朝凝視著我:「你得把自己當人,別人才會拿你當人看。」
我根本沒心思聽傅今朝在說什麼,腦子里把今晚的事復盤了一下,突然想起來——那杯酒除了我,還經了云景的手。
我猛地抬頭:「藥不是我下的,是云景。」
傅今朝閉了閉眼,深吸了一口氣,語氣陰森:「我說了那麼多,你一句沒聽?」
聽什麼?
我沒干的事憑什麼冤枉我?
正巧云景推開門。
我沖過去,抓住他的衣領,目眥欲裂:「那杯酒是怎麼回事,你說清楚!」
云景滿臉茫然:「什麼酒?」
「是你在酒里下了藥!你他媽陷害我!」
「你在說什麼?」他湊近,在我耳邊輕聲說,「你有證據嗎?」
我怔了一瞬。
證據,我還真沒有。
呵。
我冷笑一聲,罵了一句「雜種」。
握緊拳頭,一拳打在云景臉上,又沖上去踹了一腳。
還準備再打時被傅今朝攔住了拳頭。
「讓開!」
我推開傅今朝,隨手撈起煙灰缸,往云景腦袋上砸:「我弄死你!」
「厲小北!」
傅今朝擋住煙灰缸,反手給了我一巴掌。
「鬧夠了嗎?」
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蒙了。
房間里的氣氛迅速轉冷。
傅今朝的左手顫抖起來,他握拳止住顫抖,喉結滾動:「我……」
「鬧夠了。」我用舌頭頂了頂發麻的臉,打斷傅今朝的話。
再不夠,就真沒救了。
舔了舔唇角被打裂開的傷口:「舅舅,我今天十八歲。你說人總是要長大的,我覺得也是。」
我撞開傅今朝,大步往門口走。
傅今朝拉住我:「我讓人送你回家。」
我有點想笑:「傅今朝,我是不是挺賤的?」
大力甩開他:「你有一句話挺對的,我得把自己當人看。」
9
我甩門出去,仰頭深吸了一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