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艾芙拉焦急道,“他對孩子們的愛不比我少!”
毛團們沉默了。
“等明天午夜,我們會帶您去一個地方。在那之后,如果您想說,您可以告訴您的丈夫。”黑毛團蹭了蹭她的手掌,“善良的夫人,為我們保密一天好嗎?”
晨光微熹,艾芙拉猛地睜開眼,睡衣被汗打濕了些許。
通常等她醒來,有關夢境的記憶會漸漸散去。這個夢卻像烙在了她的腦海里,每個細節都很清晰。
艾芙拉看向自己的掌心,那里仍然存留著黏土的痕跡。
猶豫片刻,她推了推身邊的丈夫。
“親愛的。”她語焉不詳地說,“我們要不要給孩子們來個檢查?”
“唔,之前家庭醫生看過。”恩彼利克背對著她,沒有翻身。“孩子們不舒服?”
艾芙拉張張嘴,最終還是咽下了話語:“我只是……感覺不太好,最近孩子們總喜歡在泥里玩,我怕他們染上什麼病。”
“……”
恩彼利克安靜了幾秒,“只是一點泥土,不會有事,我向你保證。”
他的語氣分外確定。
他為什麼這麼確定?
艾芙拉注視著丈夫的脊背,把疑問放在了心里。
就一天,她對自己說。這是為了孩子們,不要辜負精靈的好意。
就等一天。
希望這件事能有驚無險地過去,等風波平息,她可以把它變成新的童話,講給孩子們聽。
作者有話要說:
來啦!!!
諾爾:盜星索不會寫HE,我來(×
今天也是黑白團子嘰嘰叫。
越來越沒有逼格了,瘋修士……
第220章 瘋子們
風平浪靜的清晨。
艾芙拉咔嚓咔嚓切著早餐要用的水果,她手中的刀刃輕薄鋒利。果皮規整地分開,淡紅的汁液沾了她滿手,散發出清甜的香氣。
恩彼利克哼著小調煮甜牛奶。看來昨晚的夢境干涉沒有暴露,諾爾心想。
以防萬一,忒斯特連精神暗示都沒用,只讓艾芙拉自己判斷。就算艾芙拉真的告知恩彼利克,這樣也更好補救。
目前看來,一切還算順利。
【奇怪,您怎麼知道她不會告密?】
忒斯特好奇地拱了拱身邊的黑團子,【我還以為盜星索的“愛情扮演”夠完美了。】
【我也有點好奇。】佩因特斗膽拍了拍口袋。
【……】黑毛團藏在口袋邊緣,眨眨青色的小眼睛。
篤篤篤,艾芙拉的刀刃敲擊著砧板。果汁血液般飛濺,在她的圍裙上留下深色的斑點。
【我不認為艾芙拉是個正常人。】良久,諾爾吐了口氣,【通常來說,這種突然一步登天的人不會這樣安靜。】
突然擁有獨一份的運氣與財富,絕大部分人不會像艾芙拉這樣安分。普通人會選擇一擲千金、自我炫耀,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“幸福”和“富有”。
而那些更友善的人,會用巨額財富去做慈善,或者尋求獨屬于自己的事業,追求更完善的自我。
可是艾芙拉什麼都沒做。
她保持著安靜,就像一株雜草。從骯臟墻角移到了黃金花盆,雜草沉默依舊。
艾芙拉沒有對這世界施加任何影響——無論是有利的,還是有害的——目前為止,她仍是由命運蓋章的“底層塵埃”。
【一個在籠子里長大的人,身邊全是恐懼與死亡。她習慣虐待和疼痛,習慣與尸體為伴,且不會為此動搖。】
她的經歷堪比童話,她卻不是故事里“美麗善良”的女主角。
【“心靈天真純潔”是有環境要求的,艾芙拉沒有那樣的環境。
】諾爾繼續道,【類似出身的人,我身邊就有一個。】
他看向安靜下來的白毛團。
很難說艾芙拉和忒斯特的經歷哪個更糟糕。這種前提下,別說酸酸甜甜的浪漫故事。艾芙拉光是能保留社交能力,就堪稱奇跡了。
【唔,這位女士大概比我善良一點兒。】
白毛團鼓了鼓,【她和給予她支援的人結婚了,為我提供支援的將軍恨不得殺了我。】
【她其實和我更像。】
諾爾說,【某種意義上,我們都算被盜星索‘囚禁飼養’過。】
就算是雜草,根系也會尋求水源。
在那段瘋狂又孤寂的時間里,他靠著對《塔赫世界》的愛意堅持下來。長久的隱形圈禁中,艾芙拉也在嘗試尋找類似的事物——
所以盜星索才會在結婚十幾年之后,冒險給她“添置”了兩個虛假的孩子,讓她繼續保持安靜。
她可能早就知道如何平安生存,怎麼做出美味的食物,怎樣成為體面的“黃金劍夫人”。然而現在,她人生中第一次得到了來自他人的“愛”,她在和她的孩子們一起學習如何成為“人”。
那未必是母愛,但一定是某種純粹的情感——
所以二十余年的婚姻里,她在近幾年才突然開始學習通用語。她的口音還有些笨拙,但足夠講述一個個睡前故事。
【她未必愛盜星索,但她一定很愛那兩個孩子。】
諾爾說,【他們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接觸的創作、親人和朋友。】
正如之前約定好的那樣,佩因特離開了黃金劍的家。而他離開之前,兩個小毛團悄無聲息地跳出來,藏在了兩只貓咪的毛皮里。
佩因特離開后,黃金劍家的日常和諾爾猜測得差不多。恩彼利克與艾芙拉相敬如賓,溝通比起普通夫妻還要少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