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魔法以我的尸體為能源,無差別攻擊所有來者,除非我有意解開。”
“盜星索一直在尋找我的核心所在,我只能靠這種笨辦法遠離他。要不是你們把老魔王消滅了,我的防御會更完美。”
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。
這家伙對于“共生”也太過熟練了,忒斯特無言。
原來古老魔王出現在絕望列島并非偶然,而是某人利用它來自衛——反正差不多斷氣了,被古老魔王踩踩也無妨。
“我總結一下,一旦船島撞上你,你精心準備了一百年多的魔法會立刻發動,把船島化作飛灰。別說救其他人,我和我的諾爾不死也會重傷。”
所以盜星索才變著花樣回溯一遍又一遍。
那家伙沒準知道他倆在做小動作,祂只是不太在意——不管諾爾和自己做了什麼、了解多少,祂只需要他們待在船上,坐看他們和珀拉達特硬碰硬。
這幾乎算個明謀。
如果他們半途發現祂的打算,那麼盜星索就會回溯,把情況變得更有利。事實上,祂幾乎要成功了。
自從登上船島,他們一路被各種謎團與事件吸引目光。事到如今,他們的時間所剩無幾。也許盜星索的回溯能力會被耗盡,但他們能這樣賭嗎?
不能放棄任何一次回溯。
一旦有那麼一次,盜星索成功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。他們會猝不及防地撞上珀拉達特牌大爆炸,被盜星索輕輕松松漁翁得利。
“自衛魔法不能解除嗎?”
費舍雖然不確定珀拉達特的身份,他還是迅速掌握了現況,“你剛才說,只要你愿意,你就能解開那些魔法。
”
“我為什麼要那麼做?”
珀拉達特的聲音少見地冰冷下來,“那是我花了一百多年完善的殺傷魔法陣列,而我的敵人一定早有預備。”
“如果我匆忙撤掉防御,盜星索百分百會從別的方向入侵。到時候祂找到我的核心,也就是時間問題。”
說到這里,她的聲音里多出了幾分駭人的威嚴。
“還是說,您認為‘初步合作關系’代表著‘我甘愿為你而死’?吟游詩人都不會這樣浪漫,小子。”
果然,忒斯特就沒指望珀拉達特會打“自我犧牲”牌。哪怕諾爾和自己是祂最后的希望,“自身存活”也是祂的底線。
什麼都不做,他們會被爆炸重創,然后變成盜星索撿的漏。
立刻逃亡、或者阻礙船島行進,等于放棄這次機會,任由盜星索回溯。吸取了這次經驗,鬼知道下次那家伙會不會想出更多花招。
在爆炸要來的時候專注防御,他和諾爾或許能減少一些傷害。如果足夠幸運,不死的導師哪天能被漁網撈上來,其他人必死無疑。
而且附近肯定有盜星索的后手。
這姑且算可行性最高的做法。但諾爾不會喜歡這個選擇,忒斯特也不喜歡——他倒是不在意其他人死活,但他非常厭惡這種被盜星索牽著鼻子走的感覺。
【事情麻煩了。】
忒斯特立刻心靈感應諾爾,把現況原原本本地丟了過去。
諾爾那邊沉默了足足兩分鐘:【……我們還有多久?】
【按照珀拉達特給的信息推算,十一分鐘。】
【哈,怪不得我約定十五分鐘不能互相攻擊,盜星索那麼高興。】諾爾的思維沒有笑意,【我們連十五分鐘都不剩了。
】
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糟糕。
“你說,抓捕白魔鬼是忒斯特給你的啟發。”
面對盜星索,諾爾分心維持著對話。他的手腳冰冷,卻沒有顫抖。如今不借助外物,他也能掩埋自己的所有情緒。
“是的,他讓我對白魔鬼有了興趣,于是我專門讓人抓了一只做實驗。他們有著兩條命,多麼奇妙的族群。”
盜星索承認得很爽快。
諾爾攥住杯柄的手指緊了緊:“忒斯特才逃離十年,你就抓了四十多位白魔鬼。這麼看,永恒教會的效率還真低下。”
“是啊,還是生命神殿效率更高。而且這是個很大的世界,有著十億以上的人口,白魔鬼的確稀有,但也沒有您想象的那樣少見。”
老公爵談天似的接話道,“如果您想借機試探我還剩多少條命,還是不要費心為好。”
這家伙廢話比之前更多了,語速都故意慢悠悠的,諾爾磨了磨后槽牙。
不能逼迫珀拉達特,那樣會導致同盟破裂。
不能讓忒斯特和其他同伴死在這里。
不能拉滿船無辜者陪葬。
不能放任回溯。
……不能犧牲自己。
對了,現在盜星索才是玩家。戰斗之中,存檔類玩家最頭疼的情況只有一個——
壞檔。
存檔存得太晚了,玩家已經做出了錯誤的選擇,或是戰斗已經到了末尾。無論用這個檔重打多少次,玩家都注定失敗。
對于盜星索來說,壞檔的可能性只有一個……回溯無法改變的“重大事件”出現、造成不可挽回的定局。
問題是怎麼才算是“重大事件”呢?
剛才自己和盜星索達成契約,盜星索不假思索地答應了,那似乎不能算作是“重大事件”——僅憑他們的偽神身份,顯然不滿足“重大事件”的條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