忒斯特雙爪并攏,尾巴搖來晃去。
他知道坎多在疑惑什麼。黃金劍的出現有系統任務作保,白魔鬼的出現則由費舍爾教皇作保。一切都太過讓人安心了,順利到他不得不心生懷疑。
“如果盜星索插手,不會利用‘導師’這麼個讓人懷疑的新人物。而且導師的出現由多蘿西引導,多蘿西又一直在龍巢,盜星索不好做手腳。”
忒斯特的瞳孔在黑暗中泛出瑩瑩綠光,“如果我是它,會對黃金劍動手腳。”
“為什麼瞞著那位大人?哪怕你為人歹毒、性格糟糕、不信任所有人還沒有證據,那位大人肯定也會參考你的意見。”
坎多用一種非常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,話音剛落,就被貓爪墊狠狠按在了地上。
忒斯特沒有立刻回答,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撥拉著坎多,似乎在深思。
“……他最近心情很好。”許久,忒斯特踩著坎多說道。
諾爾不會喜歡背叛,自己也只有模糊的猜測。彼利可能與盜星索的陰謀相關,也可能真的只是個倒霉蛋。無論如何,現在的彼利還威脅不到他們。
確定事實之前,他想讓諾爾多輕松幾天——最近這段日子,諾爾的精神壓力實在太大了。
話說回來,他還是頭一回生出這種微妙的情感。忒斯特滾輪一樣搓著坎多,反復回味這奇特的心境。
“我答應你就是了!我會看著恩彼利克!”坎多不滿地低叫,“住手,別轉啦,呃呃呃——”
忒斯特兀自沉思,殘酷地碾動爪子。反正他的爪墊很軟,又不是鞋底,出不了燭命。
“住手——”坎多憤怒的叫聲在狹小的雜物間中回蕩。
……
幾天下來,風平浪靜。
諾爾蹲坐在甲板上,與身邊的忒斯特一起吹海風。清晨的天與海被霧氣融合在一起,船隊向朝陽駛去,太陽之下飄動著碎金似的的光芒。
幾天來,他們活得像是貨真價實的寵物。只是在吃與睡外多了點毛茸茸的偵探工作——
這段時間,諾爾調查了白魔鬼伊索的方方面面,除了那個特殊的“系統錨定”狀態,這孩子的經歷沒有任何特殊之處。
根據黃金劍的提議,他們前往船島的那段時間,這孩子可以一直藏在房間里。只要不踏上船島,就不會有第二次身份確認。他只需要等著他們回來,坐同一艘商船折返。
等臨近陸地,那就想怎麼逃怎麼逃了。
“那就是船島。”
忒斯特用尾巴戳戳諾爾,下巴指向海平線。
美麗的朝陽之下,一個不大不小的島嶼影子逐漸浮出霧氣。
它的輪廓大體上算方正,像是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城堡。透過霧氣,諾爾看見了綠樹與藤蔓的剪影,感受到了一層又一層防御魔法的痕跡。船隊必須精準地按照魔法留下的“安全路線”前進,要是直沖船島而去,五分鐘內就會落得船毀人亡。
令人吃驚的是,這座奇妙的島嶼并沒有固定在一個地方——它正隨著洋流緩緩飄動,明顯還有人在駕駛這龐然大物。
這樣一來,“安全路線”實時變動,識別難度變得更夸張了。
諾爾好奇地嗅著海風:“你說你燒過永恒教會的船,那次你上船島了嗎?”
他的貓咪騎士尾巴一圈,繞住諾爾的爪子:“沒有,那鬼地方很難攻破。
我在海岸附近破壞了船,用救生木筏跑掉了。”
諾爾感受著毛茸茸的大尾巴:“你肯定調查過。”
忒斯特:“早餐的時候,彼利跟我們說過大概了。”
“我更想聽你說。”諾爾探探爪子,發現太短,只好用尾巴去擼貓咪的脊背。
忒斯特怔了兩秒,眼中浮現出一絲笑意:“我的榮幸,親愛的。”
伴隨著貓咪嗚嚕嗚嚕的呼嚕聲,忒斯特開始了講述。
“船隊到達后,會用魔法鎖鏈鎖在船島港口,隨船島一起前進。這座島在附近海域隨機飄蕩,不會被任何手段定位。除非來客收到邀請,不然壓根找不到它。”
大白貓沖一望無際的海面伸出爪子,爪瓣大大張開,“而且在船島附近,羅盤會被魔法干擾,擅自離開的人找不到正確航路——想要安全離開,只能跟著大部隊走。”
進出都卡得很嚴格,諾爾暗想。怪不得一向好奇心旺盛的瘋修士沒有登島。
“上島之后,會再重新核查身份,檢查攻擊性魔法道具。緊接著就是阿爾瓦商團官方舉辦的拍賣會。”
“拍賣會后是自由貿易時間。總體時間可長可短,全看阿爾瓦老公爵的心情……我聽說是這樣。”
忒斯特呼嚕著結束說明,他專心致志觀察著朝陽下的絢爛龍鱗。
諾爾咬了咬爪尖。
據說船島每隔一段時間會重組,也就是說,每次來客看到的地形都是新的。不愧是盜星索干涉過的組織,僅憑蠻力很難調查出個所以然。
阿爾瓦老公爵明顯是個非常謹慎的家伙,據說,老公爵只會在拍賣會上露面。
調查老公爵的同時,他們還得協助彼利偷到“旁觀者的舌頭”。
接下來,只能走一步調查一步了。
不過……
船島的影子越來越大,整體越來越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