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爵只要求把人帶到,由他親自確認,再由我們……”
說到這里,費舍眉頭皺了皺。
“……再由我們把人做成追補妖藥劑。”
該死的家伙,諾爾不快地皺起臉。
人類服用由人類制作的追補妖藥劑,可以安全地獲取他人的部分屬性和能力。它算是【墜亡者】的究極削弱般,他們曾在白鳥城城主身上見識過效果。
白鳥城城主是為了獲得力量。老公爵的年紀不適合追求力量了,他極有可能是為了壽命——就忒斯特本人的經驗看來,白魔鬼的肉.體恢復能力遠超常人。
說實話,諾爾對阿爾瓦老公爵沒有太多感情傾向。阿爾瓦商團盡管口碑極好,重視信譽。但光憑他們堅持與教會做生意這一點,這個商團就和“善良”沾不上邊。
“哈,我怎麼不意外呢?”
忒斯特諷刺道,“為了多活幾天,那群有錢的老東西什麼都能做出來。真幸運,我小的時候老阿爾瓦還沒那麼多心思。”
“所以您過來,是全程護送外加制作藥劑的?”諾爾耐著性子繼續問。
如果真是這樣,就算服務對象是阿爾瓦老公爵,永恒教會的服務態度也太好了點。
費舍小心翼翼地瞧了忒斯特一眼,低下頭:“不,我希望盡早接觸到‘血劑’的源頭。”
啊,這件事。
費舍就任永恒教皇,諾爾還是不太放心,和忒斯特一起擬了一封——準確地說是他來寫內容,忒斯特只負責抄一遍——詳細任務清單。
畢竟費舍這家伙不比佩因特,他是貨真價實的邪.教徒,道德水準不如葡萄領的陰溝老鼠。讓他去自由發揮,諾爾實在不放心。
具體內容和當初諾爾規劃的差不多,停止活人祭祀、追補妖制造,最高限度地減少永恒教徒活動,讓他們不要添麻煩。
關于古怪的“追補妖藥劑”和“回溯相關血劑”,他也提了兩筆,希望費舍有空能夠調查一番。
費舍教皇干勁很足,問題是……
“我們不是讓你停止類似行為嗎?”諾爾伸出粗短的小龍爪,努力按揉太陽穴。
真棒,說好了老實點兒,永恒教會轉頭就去買賣追補妖和白魔鬼了。
費舍一臉無辜:“啊?吾神只要求取消活人祭祀、追補妖制造之類,沒說禁止灰色交易,也沒說不能照料已經存在的追補妖。”
他就知道,不提就不管!諾爾內心無聲吶喊。
要是費舍和佩因特能平均一下道德水準、靠譜程度就好了,世界有必要這樣殘酷嗎?看來一封信遠遠不夠,他得給費舍爾教皇寫一部完整的《刑法》。
“算了……這些和你接觸‘回溯血劑’的源頭有什麼關系?”諾爾有氣無力道。
費舍爾的表情嚴肅下來,他又看向忒斯特。后者沖他亮出鋒利的爪子:“回答就好,再看把你的眼球勾出來。”
“是。”費舍嘆息,“我當上教皇之后,查明了那些藥劑的制作方法。”
“‘追補妖藥劑’很好獲得。只要教皇親自祈禱,永恒之子會在祭祀銀盆中賜下原液。這些原液無法直接使用,要以100:1的比例摻入‘血劑’,才算是真正的‘追補妖藥劑’。”
“‘時間回溯’的話,需要將‘血劑’熬煮十二個小時以上。‘年齡回溯’則需要稀釋‘血劑’,按照1:1的比例混入死者血液。”
“之前的教皇會在領神諭時取得‘血劑’,可是上次神諭祭祀……呃,兩位明白的,總之,現在神殿已經沒有‘血劑’存貨了。
沒有樣本,調查無從談起。”
也就是說歸根結底,永恒之子,不,盜星索只會給教會兩種原料——量大管夠的“原液”,和給得特別摳門的“血劑”。
永恒教會那些奇奇怪怪的藥劑,就是這些東西混出來的。諾爾只喝過兩種回溯藥劑,目前看來,“血劑”越多味道越差。
諾爾努力整理著信息:“難道阿爾瓦老公爵手里有血劑?”
“是,當初為了表示誠意,教會在阿爾瓦家寄存了一些原料,保證它們只會用在阿爾瓦老公爵身上……這次借由‘白魔鬼’,我有機會接觸到它們。”
費舍乖巧地回應。
“帶我們去看看白魔鬼。”諾爾說。
“是啊,我很好奇,我還沒見過‘同類’呢。”忒斯特站在諾爾身后。
費舍站起身,鞠了一躬:“請跟我來。”
貨艙被永恒教會升級過,惡咒層層交織,比二線城市的銀行金庫還夸張。費舍走在最前面,揮開一個又一個麻煩的封印。最后,他們抵達了漆黑的船艙深處。
屋內的燈火在門打開的瞬間亮起,室內的細節被照得一清二楚。
貨艙房間非常狹小,不到九平米。
房間內沒什麼異味,一角放著面包、果干和清水,斜對角則是刻有清潔魔法的便桶。房間中央堆著麻布和稻草。環境說不上惡劣,但也絕不算好。硬要說,諾爾覺得這里更像是“剛合格的動物園牢籠”。
費舍踏進門的瞬間,一個身影就貼到了房間角落。
那是一個少年,看起來十三四歲。他身上還算干凈,發絲偏長,發色和忒斯特一模一樣。差別之處在于,他有一雙淺藍色的眼睛,讓人想起陽光下的冰川。
他穿著一身白色布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