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出差嗎?我還以為你會留下來支援迷失塔……算了,這一路上,幫我多放幾個監視玩偶,我就繼續干。”琳恩聽起來像在咬牙。
“那必須。”諾爾滿口答應。
“小心尤金和黃金劍。”臨末了,琳恩著重重復道。
“這是什麼語言?”諾爾剛掛斷通話,圣伯納就好奇地發問。
對于塔赫本地人來說,C國語言是絕對的加密。車廂里,別說滿腦袋問號的圣伯納騎士,連佩因特和費舍都只能面面相覷。
“諾莉的家鄉話,她家里人可黏她了。”眼下他們的身高差微妙但舒適,忒斯特的腦袋像是黏在了諾爾的肩膀上。“之前在海邊通訊不暢,她在報平安呢。”
他看起來在回答圣伯納騎士,目光卻掃過對面的佩因特。
諾爾點點頭,某種意義上,忒斯特的解釋也不算錯。
“噢。”圣伯納認真地搖動腦袋,不疑有他。
突然,馬車一陣劇烈顛簸。阿拉斯加騎士提高聲音:“我嗅到了冰巖巨人——!!!”
圣伯納的毛炸了下:“在這種地方?!”
冰巖巨人,巖石與巫毒黏土混合而成的怪物,屬于魔像的一種。這玩意兒通常不是野生的,背后肯定有操縱的玩家——缺少系統協助,原住民根本就沒有制造它的能力。
在《塔赫世界》的設定里,只有煉金術師、沼澤巫師和考古學家可以制造它。冰巖巨人的等級很高,是優秀的殺戮兵器,甚至可以用來攻城。
影狼的毛豎了起來,喉嚨里冒出嗚嚕嚕的聲響。然而剩下四位——尤其是諾爾和忒斯特——表情紋絲不動,連動作都沒有半點兒緊張。
這幾個人類肯定不知道事態嚴重性,圣伯納的爪子按上佩劍:“是惡魔,肯定是永恒教會的惡魔!”
“席瓦之境的邊防不是很嚴嗎?”
諾爾好奇地問——盡管他吞了改變聲音的藥劑,聲音不算違和。然而他自己還是不太習慣,平時能不說話就不說話,是個十足的“靦腆派”。
“是很嚴,那群惡魔絕對是殺了邊防軍再進來的。大家能攔下冰巖城的瘋子人類,只有那群惡魔……那群惡魔,剁碎了也殺不死!”圣伯納的語氣里滿是恨意,牙齒都呲了起來。
“他們未必是沖我們來的。但待會兒要是情況不對,你們不用管我們,能跑多遠跑多遠!”它又堅定地補充。
【我也覺得不像沖我們來的。】
忒斯特抱住諾爾,臉上做出副害怕模樣,思維卻懶洋洋的,【隨便一猜,那個第一騎士團大概出了點變動,被那群人當成了玩弄目標——主帥不在,人員剛調動,諸如此類。】
本恩瑟瑟發抖地跳回諾爾膝蓋上,往兩人貼在一起的縫里擠。結果它被諾爾無情地拎起后頸皮,放回墊子上。
你小子比冰巖巨人還強,怕什麼呢?
本恩不解地看了眼“一臉恐懼”,緊緊抱著諾爾的忒斯特,發出委屈的嗚嗚聲。諾爾只好摸了它兩把,讓它待在腳邊。
【到時候看看情況。】諾爾說,手指拂過口袋里的拆信刀。
不遠處冒出幾柱硝煙,阿拉斯加騎士當機立斷,中止前行。遺憾的是,它低估了惡魔們的惡趣味——大地震顫愈發接近,羊車剛調頭,兩個身影就閃到了雪山羊前方。
“哎呀,是小狗。
”一個男聲笑嘻嘻地說,“可以抓回去玩嗎?我之前也養過阿拉斯加。”
“先看看他們來這兒干嘛。”另一個聲音逼近車廂,直截了當地伸了腦袋進來。“我看看,我看看……哎喲,常青修女!三個妹子,血賺。”
那人看起來三十上下,一張圓臉非常平凡,肌肉卻過度發達,活像個飽經風霜的土豆。塔赫美術組的高審美戰士裝備,居然還能被此人搭配出一股子土味。
諾爾:“……”
“什麼妹子?”另一個人聞言也湊過來。
這家伙捏了張自以為英俊的驢臉,實際觀感更像是初學者自信過頭的建模。看他那一身沼澤巫師的套裝,諾爾大概能猜出冰巖巨人的來源……可這人往樸素巫師套裝上加了不少燦金石,尖頂帽還綴了顆星星,閃得像地攤上的劣質圣誕樹。
瞧著這兩位臥龍鳳雛,諾爾的眼睛開始痛了。
“這哪算三個妹子。”驢臉圣誕樹說,目光嫌棄地掃過費舍,“一個大媽,一個土鱉,只有兩個還像話嘛。”
費舍用一種近乎憐憫的視線望向兩人。
肌肉土豆已經在往車里爬了:“你要哪個?我——”
“你們對騎士團做了什麼?”諾爾受不了可能出現的猥瑣言論,先發制人。
土豆一頓,嘿嘿笑了兩聲:“還指望騎士團呢?那群家伙被打得屁滾尿流,自個兒都保不住命了。只要你們乖點兒……操!”
圣伯納騎士突然動起來,一口咬住了他伸出的手。狗頭人的咬合力何其強大,土豆的手腕直接被咬斷。他反應極快,登時跳出車廂,臉色極其難看。
魔法光芒閃過,斷腕上又冒出了一只嶄新的手。
趁此機會,阿拉斯加騎士一個雪暴擾亂,驅動羊車狂奔。羊車還沒來得及跑出十米,只聽兩聲爆炸,車輪徹底粉碎,車廂重重跌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