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是什麼意思?魔王和咱們有關系?”
熱灰抬起手,指了圈發瘋的營地,“哪怕它做出了這種事?”
“我、我不清楚。”阿巴頓聲音苦澀,“我只是覺得大家該知道。那不是個單純的最終BOSS……”
熱灰長長地呼了口氣,頭疼似的捧住頭盔。
“樂土的存在就夠詭異了,我倒希望它只是個單純的最終BOSS。”
阿巴頓終于從恐慌中回神,他突然感受到了熱灰的不安——阿巴頓自己也是個水平不錯的業余玩家,他何嘗不知道,眼下的情況,正離他們熟悉的“游戲套路”越來越遠。
……而在之前,他們都堅信這只是游戲。
“算了,無論如何,這確實是個不小的發現。”熱灰甩甩頭,拍了拍阿巴頓的肩膀,“要是能從這里出去,我會通知隱士院的人。”
阿巴頓心情復雜地點點頭:“對了,您之前說‘魔王快要登陸了’……您看見了魔王?它什麼樣子啊?”
“我沒有看到,是通過污染度測算的。”熱灰將視線投向遠方,“這邊出事后,我曾經試圖探查,可剛靠近無盡海,我就感覺到了……”
說到這里,他艱難地頓了頓。
“注視。”熱灰說,“非常可怕的注視,從海的方向刺過來。”
……
諾爾沒理會空中的黑影,他抱緊忒斯特,朝地面急急墜去,比自由落體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。
從起飛到落回,他總共用時不到一分鐘,可就在這短短幾十秒,地面上已經少了個人——
安娜金的身影不在原地。
附近只剩下半跪在地的費舍,和勉強支起身體的佩因特。諾爾和忒斯特落地的那一刻,他們活像被扔回水里的魚,終于多了點生機。
“你們離開沒幾秒,突然有好幾道人影從土里鉆出來。”
佩因特剛緩過氣,立刻說明情況,“我的凈化魔法完全攔不住,它們,咳咳,抱住了安娜金小姐,然后安娜金小姐自己往沙灘的方向去了。”
安娜金被污染了。
“剛才,我有種被神注視的感覺。”
費舍仍然跪在地上,膝蓋朝忒斯特的方向挪了挪,“它自魔王的方向而來,啊……那樣沉重的注視,就像碾死螞蟻的靴底……您一回來,那要命的注視就消失了,吾神……”
忒斯特嫌棄地倒退幾步,溜到諾爾身后:【“神的棄子”又生效了?】
不久前,系統就曾暗示過,這個詛咒能夠隔絕“神”的注視。
【應該是。】諾爾的思緒里多了幾分憤怒,【看來它對魔王也有一定效果。】
但是效果有限,他們一行人只能抵御“魔王的直視”。畢竟到頭來,他們的存在還是被魔王察覺了。
【在系統小姐看來,魔王也是“神”的一種呢,給那只老狐貍蒙中了。】忒斯特驚奇地表示,【您怎麼沒受影響?】
【可能因為你我已婚吧,已成立的契約是絕對的。】諾爾干巴巴地應道。
真是諷刺。在這里,忒斯特的詛咒簡直成了優質buff,也不知道他的【體質破壞】能不能爭口氣。
可為什麼是安娜金?明明佩因特和費舍都在這里,人影卻沒有帶走他們。
魔王不會無聊到針對性別綁架。論實力,安娜金固然趕不上前教皇與大祭司,可她是與魔王屬性相克的凈化流派,又持有新綠的盛典。對于魔王來說,她肯定比費舍這個大祭司難對付。
對了,之前熱灰說過。自從進入布里克陰影,污染怪物一直有針對地追蹤他們。
而他們這支隊伍里,除了諾爾自己,只有安娜金來自地星。
難道……
“了不得,魔王對圣徒們格外執著啊。”
忒斯特抱起雙臂,說出了諾爾的猜測。他的目光掃過佩因特和費舍,“明明兩個死對頭的前任都在這,它偏偏抓了位無辜的女士。”
佩因特干笑:“可能就是因為我倆太花心,魔王看不上。”
說罷,他轉向諾爾,“您有什麼打算?”
問話時,那雙翠綠眸子緊盯著諾爾的雙眼。
諾爾知道佩因特在問什麼——他想知道,自己是準備回頭去救安娜金,還是就這麼離開、尋找撤離的辦法。
“您又有什麼打算?”諾爾果斷直視回去,“您不是隨便問的吧。”
“唉,被您瞧出來啦。”佩因特舉起雙手,“無論您如何選擇,小人都要去救人。”
費舍一張臉頓時皺起來:“你瘋了?你不可能是魔王的對手!”
“這點事情,小人當然明白。”
佩因特理了理紅發,笑瞇瞇地說,“可瘋修士先生都知道那是位‘無辜女士’,見死不救可不是紳士所為啊。”
“真巧,我也欲鹽未舞不會放著她不管。”諾爾說。
她是我的同胞,而單單追著地星人不放的魔王……
【致我的同胞:請殺死我。】
【腐敗偽神】與【失落的遺愿】合并技能,它還停留在他的技能欄里,讓人無比介意。
聽到諾爾的決定,費舍迅速垮下臉來。見忒斯特神情自若地站在諾爾身后,費舍又乖乖收起了臉上的不滿。
“漂亮話歸一碼。”他嘀嘀咕咕地說,“打也打不過,逃也逃不掉,我們總要有應對辦法吧?”
諾爾再次展開翅膀——這回他展開的不止翅膀,還有巨大的龍身。
在佩因特震驚的目光中,龍巫妖展開雙翼,一爪子一個人,把佩因特和費舍直接抓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