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教皇先生表情一動,突然朝忒斯特身后低頭:“失敬,樂土的主人,您剛才都聽見了?小人無意妄議——”
忒斯特急速回頭——哪有什麼諾爾?諾爾還待在原地,和那對玩家姐弟交談。
而當他再次回過頭來,佩因特先生早就一溜煙跑了。
……戈弗雷·佩因特,果然是個令人憎惡的家伙。
忒斯特不爽地收起小獵刀,他身邊兩個瘋玩家已經吃完了空氣飯,正含情脈脈地執手對視。他看得心煩,轉身朝據點走去。
……的確,盡早探查魔王的狀況,能救下更多的人。諾爾對救人有執念,肯定會沖在前面。如果他愿意與諾爾并肩作戰,那家伙肯定會更高興。
……或者,這是肉.體欲求的副作用?他只是想吸引諾爾的注意力?
……嗯,“吸引注意力”更切合實際。就讓他們一起前去探查吧!這樣等事情了了,他能確定問題的答案。
他只是好奇答案罷了,忒斯特堅定地想。
對于瘋修士來說,“思維上搖擺不定”可是大忌。
“發現黑影了?”見忒斯特一臉深沉的回到營地,諾爾連忙發問。
“沒有。”忒斯特嚴肅地說。
諾爾用凈化魔法給他來了個洗禮,這才住手:【剛才熱灰說了件很奇怪的事情。】
【唔?】忒斯特萎靡地回應。啊,又是正事。
【這個營地的所有人,都接到了一個名為“腐敗偽神”的任務。他給安娜金看了界面——那是個顯示異常的存活型任務,還是強制的。】
諾爾哪知道自家騎士在鬧什麼別扭。他把任務“腐敗偽神”和自己當初的【腐敗偽神】技能說明打了個包,一起呈現給忒斯特。
【%¥@#任務:腐敗偽神;※不要離開?不要離開?不要離開?】
【腐敗偽神:脆弱的造物,粗陋的法則,他們的世界無法存活。】
忒斯特回了神,思緒頗復雜:【這群玩家不能走?】
【別擔心,理論上還能撤離。】
諾爾以為忒斯特不滿于“無法撤離”,趕緊解釋道,【我們可以把他們轉移到山腳下,“布里克陰影”的地圖最邊緣。等剩下幾天過了,再帶他們離開。】
【您著什麼急?都不問問我的選擇。】
忒斯特委屈兮兮地表示,【我可是打定主意,愿意跟隨您一起探查魔王呢。】
諾爾稍稍一怔,兜帽之下,一雙眼瞬間亮了起來——它們填滿驚訝與喜悅,專注地看著忒斯特,仿佛世間萬物都不復存在。
他因為疼痛而僵硬的臉舒展開,唇角爬上笑意,人看起來輕盈了不少。
忒斯特下意識捂住胸腹,他突然發覺,內臟冰冷的鈍痛變為灼熱的鈍痛。酥麻的熱意還有擴散的趨勢。
那份喜悅有種莫名的傳染力,就在剛才那一秒,忒斯特的煩惱好像也盡數消散——活像他們不是打算去冒生命危險,而是要去花園約會。
要不是他突然又想親吻對方,忒斯特幾乎要認定“自己想讓諾爾開心”。
這個謎題可真是太難了。
【既然有了決定,您可以去討論兵分兩路的事兒。】忒斯特壓住笑意,心里特地咳了兩聲。
諾爾挪了挪,擋住眾人視線。他抓起忒斯特的手,在自家騎士的掌心烙下一吻。
【謝謝你,忒斯特。】
忒斯特目送著對方跑遠,他將掌心覆在嘴唇上,到底還是沒有壓住臉上的微笑。
……
“我不同意這個分組。
”尤金干脆地表示。
“為什麼?”諾爾有點意外。
他兵分兩路的策略沒變——
阿巴頓、索羅、熱灰和尤金一組,負責在后方照看營地、防備那個怪異的黑影,他們帶來的死靈騎士也暫且放在這里。
忒斯特和他、佩因特、費舍和安娜金一組,負責去前方查探魔王。明面上各個勢力都有,私底下無需擔心泄密。
最重要的是,他把所有可能引爆尤金的地雷全都帶走了。
“尤金大人。圣徒大人們身份尊貴,我們只要安娜金小姐一位就夠了,她的自保能力是最強的。”
諾爾盡量平靜地解釋,“我們已經說服了霍塔什先生,他也認為這是最合理的。如果您在擔心治療問題,索羅先生帶了足夠的物資。”
“我……”尤金支著長劍,倔強地站著,“我來把樂土那個‘費舍’換下來,我要一起去前線。”
“去添麻煩?”佩因特朝費舍大聲說著悄悄話,后者接連躲了幾步。
“你知道我的神諭。”
尤金瞇起眼睛,一字一頓地說道,“圣徒們接收到‘腐敗偽神’的任務,我又是斬殺偽神的人……這是女神的意志。”
“真是女神的意志,我們就不會在這兒了。”
佩因特側過頭,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費舍和忒斯特,“我說句真心話,尤金先生,你好像在被蒂利亞虐待——”
唰!
尤金舉起長劍,劍尖直指佩因特的咽喉。后者咽了口唾沫,眉毛耷拉下來:“今天小人的脖子還真是多災多難啊。”
“切勿玷污神名。”尤金嘶聲說道。
佩因特嘴上軟綿綿的,氣勢分毫沒收斂。他的戰意與尤金正面相撞,虛弱的尤金先生差點沒拿穩劍。
這就是神殿上任教皇和未來準教皇的對抗嗎?諾爾看得津津有味。
“你看。”
佩因特伸出兩根手指,輕描淡寫地撥開劍尖,“別說斬下偽神的頭顱,你的‘信仰之劍’連一介叛徒都傷不到……退一步,反正你注定斬神,何苦急于一時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