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我要繼續跟這條線,你們隨意。”
“安娜金!”
“‘仲夏夜之夢’到了永恒教會手里,想想就恐怖。我說要跟,就要繼續跟。老嚴,你不是我老板,神殿那群人更不是。”
牧師用力敲了敲桌子,冷著臉說道。
圣騎士俊美的臉抽了抽,半晌,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:“……有人繼續找也好,總之你注意安全。需要我們幫你找同伴嗎?你自己行動還是太危險了。”
“不用,我有朋友在隱士院,他人剛好在葡萄領。”純白牧師安娜金說道,“我會定時報平安的……對不住,剛才我語氣沖了點。”
“沒事,我們都懂你的顧慮。”神圣騎士有點疲憊地笑笑,“希望你一路平安,曲小姐。”
“我可是純白牧師,魅惑對我不起效果。”
牧師笑了笑,只是那笑容并不輕松,“麻煩的是黑森林……你還是祈禱咱們先一步找到‘魅魔巢穴’吧。”
……
深夜,索菲嬸嬸家二樓。
托忒斯特的福,索菲嬸嬸認定這兩個漂亮小伙子有一腿,于是她慷慨地給他們安排了一間大床房。
“這屋子隔音不錯,你們別鬧出太大動靜就行。”她掛著曖昧的笑容,意有所指地說道。
諾爾當時尷尬地一笑而過,眼下他連笑都笑不出來了。
他們注定要弄出一點動靜,不過這動靜估計和索菲嬸嬸的猜想沒有半點關系——
他們兩個人以大床為界,分別站在床的兩頭。屋內氣氛無比緊繃,仿佛他們下一秒就要來個決斗。
夜晚是影子的天下,影狼的大腦袋不時從各種奇奇怪怪的角落鉆出來,此刻它正著迷于從敞開的抽屜里伸出腦袋。
帶有坎多的魔杖立在床尾,青藍色的燭焰微微搖晃。
“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,這輩子要看這個。”它沖影狼傷感地感嘆,“為什麼我每次恢復自由,這倆畜生都要搞點我不能理解的事?”
影狼不解地瞧了它一眼,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兩個人類身上。
此時此刻,諾爾如臨大敵地看著忒斯特,他甚至挽起了袖子——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挽袖子能干什麼——嚴陣以待。
忒斯特目光復雜地瞧著他,他似乎有很多槽想吐,最終都憋了回去。
“我開始了。”他干脆地說。
瞬息之間,那雙金眸微微亮起,如同流淌的黃金,又像墜下的星光。
諾爾大腦瞬間空白。
忒斯特本身十分英俊,頗具吸引力。往日諾爾會因為那副皮囊下的危險氣息而警惕,此刻它卻變成了誘人的點綴。
月光溫柔照耀,夜色精心包裹,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這麼一個活物——帶著微妙香氣的長發,沒有瑕疵的軀體,以及那雙眼……那雙仿佛能將人拉入蜂蜜沼澤的金眼睛。
他想要那雙眼,想要那雙眼的主人,想要那雙眼的主人對他露出笑容……為此,他愿意奉獻一切,他只需要一個指令……
不!不對,清醒一點!他心底另一個聲音小聲呼喊。你壓根就對男人沒興趣,這些都是魔法的效果!
他想要走得再近些,想要碰觸對方,想要撫摸那張面龐、那些發絲。還等什麼?他為什麼還停在原地……?
你瘋了嗎,心底的聲音尖叫道,那是連環殺手瘋修士!你準會被他吊起來!
諾爾能清晰地感受到內心兩股力量的撕扯。
這可比“夢境操縱”的勁兒大多了——如果說“夢境操縱”是霧里看花,讓人不知不覺沉淪,潛意識被帶偏思考;“魅惑”相當于把花做成鮮花餅,一股腦兒塞你嘴里,讓你全方位感受那份直白的香甜,讓你情不自禁想要咽下……
啪,啪。
那股詛咒般的吸引力突然褪去,忒斯特倚在窗前鼓著掌。
清脆的聲音驚醒了諾爾,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,內心只剩些微后怕,以及對于精神系魔法的毛骨悚然之情。
“不愧是巫妖先生,精神抗性了得。”
忒斯特愉快地說,“第一次正面接下魅惑,你居然一步都沒動,我得承認,我沒料到這個——之前我見過中魅惑的人,每個人都像發.情的猴子一樣朝前沖。”
說罷,忒斯特伸出一根手指,在虛空中輕輕撥弄。月光滑過,瞬間照亮滿屋蛛網般的金線。
諾爾:“……”
剛剛他要是往前哪怕一步,都會被瞬間纏成繭。
……不是,兄弟,你至于嗎?我的力量和敏捷剛剛兩位數,您都四位數了!
忒斯特無辜地攤攤手,目光示意諾爾往別處看。
諾爾這才低下頭,看向自己身周。
剛才和系統的影響斗爭時,他似乎無知無覺地波及到了一些死物——他身邊的床頭柜翻倒,花瓶砸得粉碎。墻上的裝飾畫落在地上,畫框四分五裂。床板和地板上都多了無數道新鮮的劃痕,仿佛有只絕望的猛獸在這里發過瘋。
完了,他木著臉想,這下真的跟索菲嬸嬸解釋不清了。
“說實話,我有點失望。”
忒斯特沉默片刻,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,“你主動奔向我的機會可不多,我還以為……嗯。
”
還以為我會直接撞金線嗎?我看你是把我吊起來的機會不多,諾爾腹誹道。
諾爾苦著臉跨過廢墟,順手揉了揉影狼的大腦袋,又給自己倒了杯水:“我緩緩,待會兒繼續。